乎所以。正飘飘然的时候,就听见崔洵沉声道:“别装了,谁信你会安安分分坐着好好练字,肯定又在作妖。”
常羲心想我敢做敢认,就看见崔洵已经放下了撑额头的手,朝自己招手道:“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常羲头顶缓缓冒出问号,但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崔洵从文书最上面拿起一张折子,示意常羲看。
常羲不肯接:“跟朝政有关的话,我不能看的。”
崔洵哭笑不得:“跟朝政没什么关系,看你无聊的紧,就当是消遣一下了。”
常羲这才接过。这不是普通的折子,上面没有朱印,想来是已经被人誊抄过一遍,手中这个只是一份抄本而已。
常羲随意挑了一张椅子坐下,展开折子细看,这原来是一张案表。
福王崔沂在昨夜同好友一起在樊楼饮酒,高谈阔论一番后两人都醉醺醺地走上大街。
有一个小姑娘,名叫月桃,当时在街上采买物件。十分不巧,她不小心撞到了崔沂。
崔沂风流惯了,见撞进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竟然当众调戏她,话语污秽得有些不堪入耳。
月桃道了歉,但崔沂不打算罢休。他盯上了月桃的美貌,想把她抢回家做妾。
正常人谁愿意啊,月桃当时就回绝了。没想到崔沂仗着势大,命人直接把月桃捆起来带回了福王府。
没想到这个月桃不是一般人,是当今太后亲侄孙孙玄的侍女。孙玄听闻月桃被绑,当即跑到大理寺报案。
由于被告崔沂身份太高,大理寺卿不敢擅作决定,于是上报了朝廷。
不知道孙玄拿了什么威胁大理寺卿,反正衙门当夜就去福王府逮人了,逮的不是崔沂,是月桃。而崔沂则翩翩然如仙子一样,在众多人员陪同下来到了大理寺。
崔沂一口咬定是月桃执意要跟着他走,他迫不得已才把人领回府。崔沂还露出脖颈,上面有一道鲜红的血痕。崔沂解释,这是月桃故意抓的,还说这个女子图谋不轨,意欲刺杀亲王,希望大理寺卿从重处理。
看到这里,常羲就被气笑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来的胆子去刺杀亲王?编个理由都如此敷衍,果真是不能成大事的人。
崔洵见常羲抿着唇,拿着折子的手微微发抖,面上还似笑非笑的,以为她是在憋笑。于是友情提醒道:“你如果想笑也是可以笑出来的,这里有三哥眼线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没有人会去告黑状的。”
放下折子,常羲摇头道:“我还真不太想笑,只是很好奇这个月桃会怎么处理呢?”
崔洵长舒一口气,一拍书案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取下一枚令牌塞进腰间,回头对常羲挑眉笑道:“今天的任务就是这个,我们要去一趟大理寺。”
“我们?!”
“是的你没听错,反正你都不会做正经事,还不如跟我一起去见见世面。多出去走走,能学到很多书上找不到的东西。”崔洵站在门口,见常羲迟迟不挪步,颇有些不耐烦地直接牵起她的手腕大步流星朝马车走。
常羲被牵得差点一个踉跄,只得提起裙子尽力跟上崔洵的步伐。
崔洵在前面感知到了身后人的动作,瞟了常羲一眼,鄙夷道:“谁叫你小时候光吃白饭不吃肉,现在手短腿短的。”
常羲没有生气,只是慢慢停下脚步,崔洵被迫也停下来,诧异道:“怎么了?”
常羲双手抱臂,以一种极轻蔑的眼神扫了崔洵一眼:“这你就不懂了吧——”
她举起右手,用食指指着自己,骄傲道:“我这可是浓缩的精华!”
崔洵伸出手不重不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你脑子也是浓缩的。”
常羲再次被强牵着走,很不服气地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大理寺卿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宁王殿下居然降尊纡贵来了这里,颤抖着胡子想要亲自接待他,被崔洵委婉拒绝了。
“我是来办正事的。”崔洵含笑对大理寺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