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禾轻洲把瓷瓶递给了招待，孤身一人朝洗手间走去。
梁奉生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瓷瓶，透过镜片抬眼看去，不停的把玩着手中的瓷瓶，直到禾轻洲消失在视线中。
见梁奉生停下了脚步，招待试探性的开口：“先生，这瓷瓶还买吗？”
梁奉生才微笑着抬起头来：“买，当然要买。”
还好洗手间的人并不多，禾轻洲随便进了间空的隔间，把门锁上，找起了据点给的那张纸条。
纸条上赫然写到：
经调查，梁奉生，1904年生于浙江，其父曾委任上海区军长一职，现已殉职，受其祖父之命来沪保全家业，暂无危险。
阅至末尾，来回又读了几遍，禾轻洲才长舒一口气。
也就是说，以梁奉生现在的身份，应该暂且可以利用他来接近曹江易……
“这隔间里边到底有没有人啊，等好一会了都，要不还是去问问老板？”门外有人交谈。
禾轻洲着实被吓了一激灵，手慢脚乱的把字条塞回了夹层里。
“不好意思，耽搁的有点久了。”禾轻洲推开门出来，抱歉道。
“没事就好。”那女子扫了一眼禾轻洲，不再追究。
终于松了口气。禾轻洲此时手心汗津津的，扣在冰凉的金属扣上，有入骨的凉意，于是在洗手台洗净手，拿手帕擦干了才往外走。
“梁先生，你怎么在这？”话音刚落，就让禾轻洲直呼愚蠢。人肯定是买完了，专门来这儿等你的啊！
梁奉生示意招待上前来，禾轻洲好奇的看去，招待手中的托盘上，一只清透的翡翠玉簪赫然静躺在契合的凹槽里。
“你觉得如何。”
根据三番五次来聚宝斋闲逛的观识，禾轻洲初步判断这根簪子应该不算便宜。
可偏偏她也是外行人，尤其像这种被玻璃柜锁着的东西，连近距离欣赏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自古以来，男子送女子发簪都或多或少有聊表爱意的含义。
“如果是送给年轻姑娘的话，可能会稍素了些。”她还是以自己的见解为梁奉生提出了意见，并且默认这只簪子是要送给他心上人的。
“素了点……”梁奉生沉思数秒，两三步往中厅走去，留下禾轻洲与招待面面相觑。
回来时，梁奉生手里多了一枝花，捻在两指间开始往玉簪上缠绕。是晚香玉。
“那这样呢？”梁奉生又问。
“好多了……”但是鲜花离根总要枯萎，不过既然是心上人的话，每天换一枝也不是不行，这么看来，梁奉生和他心上人离婚期应该也不久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借此进一步接近曹江易。
想到这，禾轻洲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梁……”禾轻洲刚预备开口询问，只见梁奉生走近来两步，没拿簪子的那只手掠过她的耳尖绕到后边，把她绾发常用的木簪取了下来。
微卷的黑发倾散开来，搭在背上。
禾轻洲愣神之余，梁奉生已经绕到她身后，开始为她绾发。
“久了没挽，有些生疏了。”他边绾边同她讲：“以前我父亲不在家，我母亲的头发都是我给她挽的。”
晚香玉的幽香馥郁，此刻这香味离她很近，有些扰人心神，禾轻洲只觉着呼吸有些紊乱，估计是紧张导致的。
一圈又一圈，这只发簪，被她给戴上了。
“小姐戴上真显气质，这有落地镜，来这看看吧。”招待机灵，上前为禾轻洲引路。
也不枉在百乐门跳了几年的舞，旗袍勾勒身材线条流畅，花枝衬她三分媚态。
“喜欢吗？”梁奉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禾轻洲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回问：“这是送我的？”
“嗯，方才结账的路上看见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梁奉生担心禾轻洲拒绝，还补充道：“不值钱的小首饰，禾小姐不必在意。”
自古，自古，现在已经是民国了，送簪子也不一定是给心爱的人吧。禾轻洲在心里认真反省自己的落后思想。
“是啊，这簪子也不贵……”见禾轻洲有所犹豫，
招待使出浑身解数：“而且我刚刚问过老板，如果把簪子一起带上，可以送你们一块上好的茶饼。”
茶饼这东西也不值钱……
不给禾轻洲推脱的余地，梁奉生挥了挥手说：“正好，我喜欢喝茶，去给我包起来吧。”
好牵强的理由。
约定的时间是正午十二时。
“这一家得有几口人啊，这么大的房子。”禾轻洲站在梁奉生身旁小声嘀咕。
“曹家没有旁支。”禾轻洲这才发现，梁奉生不知道从哪拿了把伞出来，为二人遮阳。“如果加上你，也只有四个。”
梁奉生的半开玩笑似的，回过头看她。
好像她真就能过曹家门样。
禾轻洲将视线转向大门。她刚才分明看见有人进去通报，结果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人来开门，她见梁奉生没有要喊人的意思，自己也不好多嘴，干脆陪着梁奉生在伞下站着。
曹家府邸的大门禁闭，内有几余守卫在门口站岗，包括这些人，也都对他们熟视无睹。
禾轻洲心里暗自琢磨，这第一次见面就给闭门羹吃，看了两家关系是真真不好，也不知道曹家人会不会因此排斥自己，不过……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老爷，他们来了。”
曹永逸躺在藤椅上，嘴里衔着烟枪，悠闲的享受着二姨太捶肩捏背，听着留声机唱着咿咿呀呀的乐曲，时不时跟着哼唱两句。
“不急，得叫他知道，他也只能在百乐门威风威风，在我曹永逸面前，只能吃瘪。”曹永逸要坐起，二姨太忙把曹永逸扶起。
曹江易:“等等，你刚刚说他们，梁奉生还带人来了？”
“嗯，是个女人。”
二姨太手上动作一顿。
然，梁奉生明了，曹永逸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为曹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