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倩,还需要多久才能把她分离出来?”
黑衣男子单手托着下巴,眼皮微阖,目光投向法阵之中躺在冰床上的叶灵禹。
木辛侧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主人和那个长着小雀斑的可爱女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真的,她是真没想到主人居然会找到她来,她家主人真厉害!
此刻,叶灵禹脑内叶英妆的记忆中。
红衣女子领着叶英妆到一处雾蒙蒙的地界,黑黝黝的东西稀疏地堆在路边,四周都是积雪,走近了她才发现,那些黑色的东西,都是被烧焦了的骷髅头。
不久,她们到了一处四周布满黑柳树,泛着五色光的河边,红衣女停了下来。
“女皇陛下,再向前走,就是魔界缗渊了,素华就在里面,请吧。”
红衣女子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叶英妆平视她的眼睛,“你家主人最好不要让朕失望。”
女子只是一如既往地微笑,没有说什么。
一进来,刺眼的红光照过叶英妆的眼睛,让她感到一阵不适,过了几秒钟才得以缓和。
“叶英,久违。”
雄厚有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一位身着黑红色盔甲的人俯视着她,仔细看看,那眼睛里好像没有瞳孔,只有血红色的眼珠,看起来很是诡异。
此人,是几百年前魔尊的副手,灵风。
“说吧,你找朕过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本君灵风,拜见魔后。”
“啊?”叶英妆不明所以。
一千年前,天帝阑魄为登帝位将心魔驱逐出体内,因为天帝之位要不掺杂一丝邪念的人才能坐上去,心魔乃是大忌。所以天帝为了六界安宁,趁冥王与春神谈恋爱的时候,把心魔封印到了冥王体内,只有冥王的身体,能容纳那股的力量。
可令天帝没有想到的是,春神破除了封印,心魔逃到了魔界,成为了那一方魔尊,为了再次把心魔封印,天帝与魔尊私下相约斗法,他们实力不相上下,天帝只好请来了御时神牧展把他一分为二,一半融入栀子花关进妖魂塔内,另一半封到异魂录里。
可因异魂录年久失修,在春神与冥王结亲的那日,魔尊的另一半逃了出来,天帝只得再次与魔界公主联手,把那一半嵌入冥王的身体里。
随着时间的风化,那一半应该会被冥王的力量吞噬,可后来春神被尤夕骗入轮回,冥王也跟着轮回,完全打乱了天帝的计划。
天帝不敢让人知道这是他的心魔,对外则宣称是魔尊陨落,魂飞魄散,私下里却是每日对魔尊在妖魂塔的那一半进行削弱,直至变成如今素华的样子。
“你是魔尊的夫人,所以,本君尊称你一句魔后,也不无道理。”
叶英妆还没反应过来,灵风就自顾自地开始说起了往事,不管她说什么,都阻止不了他想要倾诉的决心。
“所以呢,朕的素华呢?在这儿说了半天,你的目的是什么?”
听了十几分钟,叶英妆就近坐到一处大石头上,对他说的这些好像不是很感兴趣。
灵风显然没有再说下去的样子,红衣女子也是今天才知道主人的用意,收起震惊的表情接着道:“魔尊大人的身体,我们已经修复了,存放在风伯山东面的莽浮林里。”
“但他的另一半灵魂却被天帝关到了妖魂塔,所以……”
“你们是想与朕联手。”叶英妆已经猜到了他们接下来想说的话。
灵风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素华的魂魄还在妖魂塔里,要想成功复活魔尊,最关键的是在缗渊开启时把冥王身体里的另一半魂魄抽出,转入素华体内,有了力量,到时候,素华在妖魂塔内的那一半魂魄会自动归位。
所以现在他们要做的,便是引冥王过来,叶英妆对此心里有点不舒服,毕竟听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另一半居然在她最讨厌的人的身体里,这感觉就跟香蕉与红枣混合吃了的味道一样难受。
安州,月老庙
拜完月老,段梦洋起身拉着梁栖一起到菩提树下写了祈愿牌。
“夫君,我把叶英妆放了。”忽然,她眼神微变,开口对他道。
听到这句话,梁栖不淡定了,起身准备回宫,但段梦洋却拉住了他,低着头细细道:“我知道你是被她杀死的,可我也知道她对我好,夫君。”
“你为什么放了她?!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是不是?!”
梁栖一听见叶英妆这三个字,眼睛就跟充血了似的,气得浑身发抖,开始喋喋不休地反问她。
“我没有。”
这三个字她说得格外铿锵有力。
“语儿,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对我的真心。”梁栖的眼睫垂下,伸手揽住她的脖子,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红唇,作势索吻。
段梦洋别过脸去,自认对不起他,也没有心思做风月之事,“这件事,是我错了,我认罪。你如果要惩罚,便惩罚我吧。”
她是什么时候有这放了叶英妆的想法呢,大概是在与海棠说话的时候吧,心里好像有股力量涌上心头,使那些模糊的情感逐渐明晰了起来。
对于叶英妆,她的心情很复杂,她于她而言,是另一个自己,是她最想成为的人,可另一方面,她杀她夫君,是她的仇人。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破解这样的怪圈,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她放了叶英妆,是遵循内心情感,告诉夫君这件事,是坦白,她既不想伤害叶英妆又不想背叛夫君,到最后,她只能如此做。
“语儿…”梁栖看着她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慢慢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顿了顿继续道,“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罢了。”
良久,从梁栖嘴里吐出两个无奈的字来。
“我们回家吧,回千秋山庄,我们隐姓埋名,去过无人打搅的日子…”
看着他逐渐变柔和的脸色,段梦洋挽住他的手臂,笑着轻声道。
回宫后,梁栖把皇位交给了卫今,似乎夺位争权只是一场游戏。
突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