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下去……
她嘲弄地淡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挺渣的。
闻徽极力维持面容平静,提醒他:“你好好休息,记得吃饭。”
然后转身离开。
房间又回归于寂静,席言看着门口的方向,良久未动。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薛洋又回来了。
医生正在里面查房,还没有走。
席言神色恹恹的,回答医生问题的时候有好几次出神。等医生走了,薛洋按耐不住自己的内心立刻上前分享道:“哎,我上网查过了,那个漂亮姐姐,就是闻徽,竟然这么牛,不到20岁就硕士毕业了,拒绝了麻省的offer直接空降席氏啊。”
只是觉得他不争气,夸张道:“你今天早上一直在睡觉,你到底看到了没有啊?她超级漂亮,那张脸又冷又好看,跟超模似的。”
薛洋聒噪地赞美着闻徽,知道吸烟,一个眼神看过来,他突然心咯噔一下,止了声。
那一刻,席言的眼神寂静得可怕。
“……哦,我是第一次见,你肯定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他朝席言一笑。
薛洋还在猜测席言的反常是不是因为他太聒噪了,侧过脸看他半响,又不见他眼中再有什么情绪,就不再放在心上了。
晚间时候,闻徽来看他,提着一份餐。
两人没什么交流,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冷战。
打游戏打了半天的薛洋精神好了十倍,荡漾着一张笑脸十分狗腿地跟在闻徽身边鞍前马后。
他旁观着,脸色沉得滴水。
闻徽似是也觉得烦,待了不到20分钟就离开了。
薛洋亲自去送到楼梯口,露出一排亮白的牙齿:“闻徽姐姐,明天见。”
闻徽扯出几分弧度,维持基本的礼貌微笑,又在电梯关上的那一瞬荡然无存。
他回到病房,颇没道德心的想,天天在病房里能见着美女姐姐也不错,好像这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
可……窗外夜色阴冷的雨声中,揉杂了那人清沉的嗓音,如同清冷的蛇一样钻进他的耳中。
“你很喜欢姐姐?”
薛洋的的心骤然收紧,他猛地回头,定定地注视他。
姐姐?
哦,这可能就是他备注上的那个姐姐吧!
虽然眼前的少年脸已经黑了,他还是重重地点头,直抒胸臆:“是啊,闻徽姐姐那么漂亮,我当然很喜欢啦!”
“从明天开始,你不要来了。”
他瞪大眼睛:“为什么?”
他淡淡道:“你很聒噪,她不喜欢你。”
他不服地瞪着席言:“你胡说,闻徽姐姐明明对我脸色比对你好。”
真当他眼瞎了。
一贯言语温和的人,被阴戾取代:“你不准叫她姐姐。”
薛洋看到那双眼睛掺杂了静默的冷。
他怔在原地。
莫不是……
下一刻,席言就给了他答案。
“她是我的。”
*
在这个小镇,酒店楼层算是很高的建筑,能一览云镇的风景,诺大的落地窗前,闻徽着一身睡袍,浓密的黑发垂散在身后,眉眼冷淡。
灯光通明的套房内,下午休息了半响,此时已经没有睡意。她为自己倒酒,为了保持头脑的清醒她并不喜欢喝酒,然而今天,她没由来的想念酒精的味道,想念那种醉生梦死的虚幻。
冷酒入肚,她似乎才真正冷静下来。
那被她刻意抛却在脑后的记忆走到了她的面前,给她清晰地上演着画面。画面中少年一步步走向她,一转眼那双漂亮的眼睛慢慢变得空洞无神,再然后是她不曾见过的他掩掩一息躺在山脚丛林里的画面。
那么虚幻的浮现在她的面前,像一场梦。
似乎从他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起,他们命运的齿轮从来没有离合过。
如果她一直都在席氏工作的话,可能这一辈子都会有意无意的遇见他,然后上演牵扯不清的暧昧或是最终相看两厌的冷漠。
又或是他最终醒悟过来,在别的女人身上得到他憧憬和向往的爱情。
那样的话,她也是他生命中的见证者。
一个旁观姿态的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