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晋江独发
他气急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当狠心些,直接将人睡了,一次把她治服,也省的如今她以身为饵,伺机报复。
温恋舒深吸一口气,“你敢!”
他擒着她手,两人距离不过咫尺。
魏长稷一双眼睛狼似的盯着她,有嗤然也有警告,仿佛她就是他掌中物。
温恋舒也是被人奉承大的!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威胁,无疑强烈刺激了她的自尊心,连声音都咬牙切齿的,“放手!”
“不放。”
“放手!!”
立春听到温恋舒嘶喊,像发了疯似的。
紧接着里面传来扑打的声音,“魏长稷,你混蛋!”
立春心里一紧,赶忙转头。
只能瞧见隔着门框,他们的影子在不断的拉扯纠葛。
——“是不是我现在要了你,就能与我有关?”
立春猛的哆嗦一下。
魏将军若用狠,姑娘会死的!
立春转而就要闯进去,手还没碰到门,忽而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
转瞬只剩魏长稷绷着的声音,“把骨戒放下!”
却原来挣扎之间,温恋舒手脱离了他。
深知自己跑不过,温恋舒也没想逃。
她这人就是这样,也许会害怕,但被刺激到极致,便只有玉石俱焚的孤勇。
转而把戴着骨节的手抬起来。
曾经,他给她自保的东西,如今成了温恋舒对付他武器。
魏长稷动作猛的一顿,眼睛蒙上一层阴沉,“温恋舒,我叫你把骨戒放下!”
温恋舒心肝也发颤,手在哆。
然而睁着一汪清泉般透彻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恐惧又决绝,好似他是什么让人避之不及的猛兽。
她没听话。
其实自两人相遇,她就不大听他的话。
别人口中温婉贤淑的辅国公府千金,在魏长稷看来更似假象。
这姑娘倔的厉害。
魏长稷手握着,牙龈发紧,对她面上却嗤然不屑,“温恋舒,我若真想动你,你不会以为,单凭一枚小小骨戒,便能置我于死地吧!”
莫说两人力量玄殊,他随时能把她反制。
便是不反制,由着温恋舒出手,躲避里面暗器,对魏长稷来说也易如反掌。
方才发疯的她忽嫣然一笑。
“我自知道,魏将军身手敏捷,你若再敢往前一步,我伤不了你,那我便……”
手上骨戒换了方向, “杀了我自己。”
魏长稷眼神一骇,还未说话,忽而立春从外面跑进来,惊恐的握住温恋舒手。
“姑娘,姑娘您做什么?可千万不能犯傻!”
温恋舒没看她,僵持等着魏长稷。
在这份无声的坚持中,男人深看她一眼,意味不明道:“你好的很!”
说完不知是气还是怕,竟是走了。
屋里只剩主仆两人,温恋舒一下瘫软在地,整个人靠在立春怀里,身体阵阵的发凉。
立春抱着她问:“姑娘你没事吧!”
温恋舒摇摇头,想说没事。
可沉默半晌,出口不自觉变成了,“立春,我想叔父,我、我想回家……”说着声音便哽咽起来。
方才能忍住的泪水,顷刻爆发。
立春一下被定在原处,模糊了视线。
大婚之夜惨遭厄运,回来温恋舒没有哭。被世子姨娘一同欺负,温恋舒也没有哭。一直以来她是镇定的,有条不紊慢条斯理计划着逃离。
就连立春都以为,她很坚强。
却原来不是。
是因为家中巨变,无人依靠,努力成长为自己的底气。
直到故作坚强,被人逼迫到崩溃,才委屈的开始哭诉。
这一刻,立春恍惚觉的,曾经辅国公府娇养的牡丹,是真的被风雨浇到了地上,荼蘼又悲哀。
“姑娘……”
温恋舒不想哭的。
氏族子女,习读礼记,身上总有一份矜持高傲。恐惧眼泪,在困境面前都没有用,反倒会成为别人变本加厉践踏你的笑料。
所以无论何时,都当有迎难而上的勇气。
从小到大,她很少哭,也很少有机会给她哭。
但当她蹲坐在地上,用手抱着膝,四周是她噩梦伊始的庆阳王府,刚刚又经过一场虎口逃生。
身心疲惫说出这句“我想回家”,她忽然就没忍不住。
像个在外遭了欺凌的孩子,满腹委屈,却因没有家,又无处喧嚣。
“我以前总嫌叔父唠叨,让我听些不感兴趣的政事。也总嫌阿兄烦人,我出趟门都要明书亲自接送。我和他们无赖,只求多一份自由,现在我知道错了,叔父是在教我,阿兄也是想保护我……”
“嗯,姑娘懂事了,老爷他们会欣慰的。”
“可他们被抓了,我想回家,却再没人接送我回家……”离了他们,再没人给她一份尊重。
原来她也会像货物一样,被换取利益。
“姑娘别哭,老爷他们,总会回来的。”
“我知道。”温恋舒靠在立春的肩上抽嗒:“立春,我没有……胡来!我出不去,能利用的只有自己。饭菜你们银针测过,没毒的……而且我认得那是泻药,才敢吃……”
她以前胡闹,喜欢拿泻药捉弄温明书。
用的多了,一闻便知。
“用小伤换几日清净,期间又能布置好多事,我觉的很划算。只是你们都说,如此伤害了自己,所以……我是不是错了?”
温恋舒迷茫又悲伤。
错不错的,立春无法决断。
若站在丫鬟立场,她和温恋舒一同长大,自是心疼温恋舒遭这般罪。
可若换位思考,自己是温恋舒,无计可施的情况,的确也会以己为注,釜底抽薪。
立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