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不带重复的嚷嚷声。
不由无奈地叹息。
这又是什么吸引他注意的新招数。
他瞬间想明白了。
平白无故地,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个抹布精呢?一定是早有预谋,就在这里等着他呢。
切。
还挺有心机的。
他不动声色地转身,避开猫蛋狗蛋儿的目光,有些厌烦地说道:“别纠缠了。”
“我纠缠你?你脑袋进水了吧,我就是瞎了眼也看不上你这个目中无人故作矫情的乞丐。”
白夕觉得这世道真是变了。
有朝一日,竟然会有个乞丐大放厥词,说她纠缠。
她昔日何等风光,数不尽的恩宠和赞美。
如今竟然被一个乞丐嫌弃。
她努力安慰自己莫要生气,生气毕竟是会生出细纹的。
鸡蛋被她噼里啪啦的辱骂声砸得有些懵住。
他怎么就目中无人,怎么就故作矫情了。
这精怪莫不是为吸引他注意魔怔了。
“你听好了,你给我下去,我就是个徒有其表的乞丐,你真的找错人了。”
他已经没多少耐心了,这抹布未免太脏了些,就这一会的功夫,他的手已经脏了一片。
“说什么鬼话呢,你能有什么其表,也不照镜子看看。”
鸡蛋已经懒得纠缠了,他暗中施力,抹布精晃晃悠悠脱离五指,轻飘飘落了下去。
身后,是一阵又一阵骂骂咧咧声。
他无奈地摇摇头。
这精怪,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都不带喘口气的。
“鸡蛋,我们明天去长宁街吧,长宁街人多,生意肯定好。”
狗蛋儿牵着猫蛋,喜滋滋地跟着鸡蛋进了破庙。
虽说都是要饭的,可人与人的差别,还是海了去了。
比如说他狗蛋儿,生下来死了爹,她娘嫌他是累赘,夜里扔下嗷嗷待哺的他,转身跟村里人跑了。
猫蛋就更惨了,他好歹有爹妈生。
猫蛋是他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
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小屁孩,脸憋得通红,满脸脏兮兮又臭得熏人。
他装没看见,颠了颠又扔了回去。
可到了晚上,还是没忍住捡了回来。
而鸡蛋就不一样了。
鸡蛋是他们合伙拐来的摇钱树。
那天,两人照例跪在街头。
猫蛋眼尖地瞥见,墙角站着位骨骼清奇,看上去就是有钱人的“憨货。”
根据他的经验,这一定是个人傻钱多的主捏。
他跑过去。
“大哥哥,你是干什么的呀。”
鸡蛋那时,手里还随意拈着像是花枝一般的东西。
他懒懒地斜睨一眼,虚倚着犄角旮旯,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随后嘴角勾着笑。
无视了他。
猫蛋才不气馁,他没生气,更没骂他是小杂种。
那就是有希望。
猫蛋屁颠屁颠踮起脚,仰着脑袋准备开始卖萌。
鸡蛋转身,压根不吃他那一套。
他懒散地站在那,满身的光斑围绕,雀跃在那天蓝色衣衫上,手里的花枝葳蕤旺盛。
那双眼,瞳仁极浅,泛着淡淡的蓝色光泽,像是他曾在路边见过的和田玉。
猫蛋眨了眨眼,忍不住出声感叹:“大哥哥,你长得可真是别出心裁啊。”
他看到鸡蛋的笑抽了抽,随后微蹲下身,声音缱缱绻绻,像是人间的春色。
“这可不叫别出心裁,是人神共愤,来,重夸一声听听。”
猫蛋咧起笑,虽然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卖力地用狗蛋儿教他的可爱声音,萌萌地说道:“大哥哥,你长得可真是人神共粪!”
他看到大哥哥笑了笑,眉眼舒展开,像是一副泼墨的画般。
实在是好看的别出心裁。
猫蛋跟着他眯眼笑起来。
接着,大哥哥递过手中的花枝:“这个给你。可得好好留着。”
猫蛋拼命地点点头,生怕他反悔,拿着花枝撒腿就跑。
狗蛋儿听说这件事后,立马意识到商机。
次日,他带着猫蛋守了一上午终于蹲到人,他还了花枝,诚恳地邀请俊男加入。
他准备了一夜的说辞。
甚至和猫蛋排练了一晚上以死相逼的戏码。
没想到,俊男无情地塞住耳朵,懒懒地扫了他们一眼后,倚着墙角眯起眼打起盹来。
完完全全,无视了他和弱小傻萌的猫蛋。
他觉得这俊男当真是个怪人,整日无所事事,要不就是躲在犄角旮旯晒太阳,要不一个人抱着酒坛喝得不省人事。
就好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
狗蛋儿瞬间心出一计。
借着月色,他凑上去,扑鼻的酒气袭来。
“乞丐可是最不起眼的,你如果跟我们呆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你。”
他看到俊男泛着醉意的眼微微一动。
月影流转,皎皎光华镀上一层影,俊男长长的睫毛像是结了霜,微微一抖,连带着那上面的月光也颤了几分。
花枝倒在一角,酒坛零散地堆起,渗出的清酒洒在地上。
狗蛋儿觉得眼前这道身影实在是寂寥。
后面几日,狗蛋儿都会带着猫蛋去街头蹲他。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袭蓝衣玉立,漫不经心摆弄着手里的花枝,从不与人主动说话,简直像副被挂墙上的画一般,安安静静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有过路的行人主动攀附。
他也是装作没有听见,懒懒地倚着墙角。
那上面才生出青苔,藤萝花垂檐招展,笼出一片阴影,正好罩住他的漠然。
那样一副全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