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混沌里,只觉得突然喉间一紧,睁眼便觉得天光大亮。
恢复意识后,看到猫蛋在卖力地拧她。
“狗蛋儿,帮帮我!”
猫蛋抓着她,屁颠屁颠地跑向狗蛋儿边上,声音低低地叫醒他。
另一侧,那个讨厌鬼鸡蛋睡得跟滩烂泥般,一动不动。
狗蛋儿眯了眯眼,接过抹布,使出了吃奶的劲,他费力地搓了老半天,这块刁蛮的布,终于是被他洗干净了。
狗蛋儿歪着脑袋,将这抹布拧成麻花状,确定好控干所有水分后,精疲力尽,向后仰去。
洗干净后,才看得出这抹布原来是块手帕。
淡紫色的手帕此刻传出淡淡的皂荚味,正中的海棠花原来也是紫色,只是比帕子的颜色更要淡了许多。
纯白色花蕊被绣得栩栩如生,十足清丽。
泛着紫色的花瓣垂枝轻笑,又显得秾丽逼人。
明艳动人却不显得雍容落下粗俗,
实在是美得别出心裁。
帕子的后面绣了几行小字。
“猫蛋,来念念。”
猫蛋仍旧被冷得瑟缩着,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念道:
“木(棠)花禾(秋),水水(潇湘)夜。
折枝耳(聊)奇(寄)语,觉来衣枕湿。”
白夕无语地听着他瞎念。
如果不是她知道原诗,真被猫蛋给忽悠了。
这才加起来多少字。
几乎都念错了。
那狗东西写的东西。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太晦气了。
难怪她会突然魂寄抹布,不,手帕。
力量也陡然被削弱。
该不会,跟他有关吧?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说好了老死不相往来,他断然没有她都死了千年了,仍旧暗中来报复的理。
白夕只觉得脑袋要被想炸了。
她本就不算聪明,死了后更是一切不用思考的地方坚决不动脑子去想。
毕竟,太消耗魂力了。
她宁愿透支魂力去晒晒太阳逛逛大街,也不想思考些毫无意义徒增烦恼的事。
可如今,形势所迫。
她也不得不打破原则了。
真是可悲可叹。
白夕默默将这笔账算在狗东西身上。
谁让他有事没事,写这些酸溜溜的东西。
这下好了,被他害死倒也罢了,如今还要为了这些话苦苦思索。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猫蛋挠挠脑袋,噘着嘴说道:“不知道捏,看不太懂。”
“不是给你买书了吗?书里面没写吗?”
猫蛋抓了抓鼻子,有些局促地嘟囔道:“书里也有很多看不懂。”
狗蛋儿叹了口气:“还是得送你去学堂啊。”
白夕听着他两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些家常,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竟然没有魂飞魄散,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眼眸亮了亮,她激动地觉得,诚然,美人遗千年。
古话实不欺她。
可说起来,她昨日分明觉得魂力已经开始消散了,这怎么还能消散到一半,又翻身恢复过来。
甚至,她清晰地觉得体内的力量似乎比以前更强了些。
灵台一片澄静,此前的杂念一扫而过。她只觉得神清气爽,整块布都变得轻快起来。
白夕看向还在皱眉苦想着诗词意思的猫蛋。
目光慈爱,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她今日是被猫蛋唤醒,看来,是猫蛋误打误撞帮了自己。
真是深藏不露。
也不知他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能将她从魂飞魄散的关头硬生生拉回来。
“狗蛋儿,我想把这块手帕晾干。”
“做什么?”
“我想送给鸡蛋,你看这块手帕是不是很像定情信物,要是鸡蛋身上带上它,那些小姑娘们一定觉得他名花有主,便不会来招惹他了。”
狗蛋儿嘴角一抽,这傻孩子,没人来招惹鸡蛋了,他们喝西北风啊。
他眯眯眼,摸着猫蛋鸡窝般乱糟糟的头发开口说道:“猫蛋,我再教你一个道理,你把这块手帕送给鸡蛋,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好都捞不到,但是我们自己拿去卖了,你说怎么样?”
猫蛋使劲想了想,拿去卖了,
他试探性地开口:“卖不出去??”
听着这两瞎扯的白夕:……
你才卖不出去。
有她在的地方,当然是人气爆棚,所有人争着抢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