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头疼。
温越家在一楼很方便,周聿宁帮温越把车子挨墙放到楼底下上了锁,道了声别转身就要走。
温越喊住了他,“等我一下。”
说完转身进了身后的小卖部,周聿宁正要过去扶着她点儿,温越手一挥,“不用,我一会儿就出来了。”
周聿宁止住了迈出的脚步,眼睛却一刻不移地透过半掩的帘子盯着里面的动静。
温越出来手里拿了两个红豆沙冰递给了他一个,接着又递给了他两颗粉不溜秋糖。
周聿宁接过,眉目舒展,有些好笑道:“你当老子是小姑娘呢,还给我你们爱吃的糖。”
温越却一脸自然回道:“你别小看它,这个糖特别好吃,我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吃一颗都会好很多,特别管用,还是老牌子呢。”
周聿宁听到她说“不开心的时候”明显一顿,下意识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接着又补充,“我开心得很。”
得了,不打自招了。
这她还看不出来,白瞎她在福利院待的那六年了。
在福利院生存的第一项技能就是学会察言观色。
她没有拆穿他,只装作一脸天真地回道:“咦?我没说你不开心啊,是我不开心所以才吃,我只是觉得很好吃给你两颗尝尝。”
周聿宁没再说话了,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不正常不敢再说话了。
心情不好,尽量少说话,多说错多。
他挥了挥手的冰跟温越道了别。
——
周瑜宁家在红霞路开发区,离着温越家有点远,他坐公交回到了小区门口,看时间还早,在外边吃了点才回。
一来他折腾了半天真的有点饿了,二来他不想待在这个七零八落的家,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但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他早晚要回去的。
他到家一开门就听见了里屋里要掀开房顶的争吵声。
周聿宁面无表情地换好鞋。
屋内的冷刀片语毫无阻碍的被抛了出来。
“周行波,你给我把你那官场上的小心思收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找律师想要跟我争抚养权。”一道尖利的女声传来,咄咄逼人,“你不是要脸吗?离婚的事你一推再推不就是现在单位里风言风语,你不敢这时候传出来离婚作证谣言吗?我告诉你但凡最后阿宁的抚养权不在我这儿,我就到你单位里撕破脸。”
接着一道雄厚的声音愤怒吼道:“我什么德行,你先问问你什么德性!我之所以现在不离婚是觉得阿宁快要高考了,不行这时候让他分心,他也是你儿子……”
周聿宁在客厅听到他们的谈话笑了。
为了他?
他早就明确主张了自己的立场:他非常支持他们离婚,非常,没有一点违心,而且希望他们越早离越好,他不会为此收到任何伤害,反而觉得轻松。
他们从他出生就开始吵一直吵到他快要高中毕业了,两人相看两厌,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能分开?
无非就是放不下钱和权。
为了他?
可笑。
为了他,所以吵了十几年从没间断?
知道两年前他离开海城时,他只知道他父亲有了外遇,那是他恨周行波恨的要命,他觉得这一切的不幸就是他的背叛,所以他妈要离开时他二话不说就走了。
直到前不久他才知道,原来他妈也有问题,甚至比他爸还早,只不过被他爸发现后及时掐断了。
当他听到他妈亲口承认时,周聿宁觉得心里酸的要命,真TM要命。
呵——
一个精神出轨,一个□□出轨。
周聿宁听着屋里愈演愈烈的吵闹声,转身回自己屋用力摔上了门瞬间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与世隔绝。
他把自己晾在床上,屋内开着窗,晚风细细地吹着,周聿宁心里烦躁,一翻身感觉裤兜处有点硌。
伸手掏出来——是那两颗糖。
他随手把糖抛在桌子上,又直挺挺地躺下去,眼睛却还盯着它,过了一会儿还是耐不住起身拿了一颗,细细端详了会儿,利落剥开扔进了嘴里。
挺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