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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分别是始料未及的。

至少,对绪理来说是这样的。

他们在一起走过暮春盛夏,一起共度深秋冬初。然后,他们遇到了不得不面对的选择:彰君要毕业了。

绪理现在回想起那时候,也由衷地想打醒当时犯傻的自己。

其实这就是一个他们回避不掉、客观存在的问题,可笑她居然从来没想过,直到那一天彰君跟她说起时,她才愕然笨拙而毫无章法地潦草对应。就像每一场毫无准备匆匆应战的比赛,理所当然被击得溃不成军。

那一日,他们约在上野公园见面。

正如每个热恋中的少女一般,绪理总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于他面前。恰好这几日天气也不错,并不见冬日的寒冷。于是绪理便只穿了一套稍厚的秋装,便去赴约了。

可谁料到,到公园后却变天了。温煦的阳光被阴云遮蔽,暗沉沉地压下来,寒风呼啸,吹过上野公园落了叶的枯树枝啪啦啦地响,满目萧索凄然。风云突变,仿佛成了他们急转直下的感情最无情而直白的预示。

他们在空旷的公园里慢慢走着,不一会儿,绪理就冷得瑟瑟发抖。彰君见她穿得单薄,就把自己围巾解下递给了她。绪理认出那条围巾是她前些时候送给彰君的礼物,她见他戴着,心里也欢喜。于是她也没有推辞,道了声谢就接过围巾围在了身上。

其实彰君似乎也被冻得缩脖子,但他却硬撑着不说。

两人都没觉得这行为有多么亲密暧昧,不过是那时最寻常不过的小互动罢了。

他们又走过了长长的一段路,他突然开口,状似若无其事一般对她说:“我要去神奈川县上高中,陵南高中,他们的篮球队很强,且教练也向我发出了邀请。”

初听时,她是意外的,惊讶的。因为,「毕业」与「择校」这种事,从来没有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过。她认为的未来,一直都是「顺其自然」,而所谓的「自然」,她其实也没有清晰的概念。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过于震惊与不可置信,彰君也很久没说话,然后,才试探性地犹豫问道:“小绪……应该会留在东京吧?”他没敢正面看她,只乜眼偷觑着她的反应。

而绪理却低着头,心中天人交战。

不,她不会留在东京。

她在混沌的思绪中拎起了最扎眼的那个线头,牵扯出往事碎影无数。

她要去湘北,她哥哥所在湘北高中。她想用她的方法让哥哥浪子回头,重新成为那个得过MVP球员的三井寿;她想用她的方法,让这个压抑忧愁的家,恢复曾经的温暖与包容。

那是彰君走进她的生活前,她一直秉持的目标与奋斗的方向。而那个人信手推开的体育馆厚重的门,散漫而随性地向她走来,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去到了她从未涉足过的世界。她为这个世界惊叹,她为这个世界沉沦,她为他、暂时忘却了所有烦恼不快。

然而,他们到底都是过客。

他有他的篮球梦;她有她的世俗烦忧。

他们的目标都没有变,只是途中皆不约而同地贪恋上了路过的风景,驻足流连片刻,也该回到正轨。

绪理想,他今天找她来说这些,大概也是想要个了断吧:他要去陵南,他们不再同路,所以也无法同行。

有些话无需说透,彼此都可留点情面。

他要走了,所以来跟她道别。

理清了所有脉络后,绪理一路都没有说话,仙道也没有。他们一起在公园里走着,很慢很慢,似乎都不希望把这段路走完。

然而路总有尽头的。

上野公园门口,他送她上了电车。

绪理本来已经找到位置坐好,可就在电车启动的前一刻,她突然站起来,跑到门口隔着车厢与他对望。

“彰君,祝你、一切如愿!”

她笑得很灿烂,衷心祝福着。

车门关起电车发动,载着她驶向远方,没有半点的停留。正如她的青春她的爱恋,一去不回、再无重来。

模糊的风景中,她看不到仙道的表情。她觉得他在目送着她,却读不出是以何种心情。她低头看了看脖子上围着的、自己送给他的围巾,暗自苦笑,心想,这大概也算是断得一干二净了吧?

第二日,社团活动。

绪理原来还在担心与仙道见面时该如何处理这种尴尬,毕竟离他退社还有些时日,总是还要见面的。

但出人意料的,他缺席了。

鉴于这位天才以前也时不时地翘训练,大家都习以为常了,都想着这是仙道在篮球社的最后几天,估计是不耐烦来了,也都没有深究。

绪理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莫名觉得委屈遗憾。

他是在特意回避她吗?

之后,仙道就开始忙于升学考试。虽然是陵南的特招生,可成绩这块也不能拉下,毕竟,陵南高中也是出了名的内卷高中。

如此一来,便导致了绪理自那天之后,便再也没与仙道见过面。她后来听队友说,仙道也是抽空来过篮球社几次的,而恰巧,几次绪理都不在。

而那时,她才明白,不是所有生命中的离别都非得轰轰烈烈,很多时候,在某一天的挥手之后、在一句寻常的笑别之时,便注定天涯两隔。

第二年春天,绪理接任了女篮队队长,一个人上学,一个人练球,一个人统筹策划,一个人带领队伍打比赛。这些她都挨过来了,只是觉得身边空空荡荡,有些寂寞罢了……

再一年,神奈川县,湘北高中,陵南湘北练习赛,她才再次见到了他……

……

……

……

绪理说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似乎是想以此平复自己的情绪。坦白旧事并没有让她觉得轻松,那些被忽略压抑的痛苦在经年的时光里发酵膨胀,在重翻旧账时,开始释放出比当初浓烈百倍的疼痛与悲哀。

风岚体贴地递上几张纸巾,安慰绪理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舒服了。”

绪理接过纸巾道了谢,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迟来的泪,格外汹涌,似乎要将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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