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还没有回来吗?
不,他回来了,当你看见放在桌上的那一大袋东西时才确定这个事实。
那估计是又出门了吧?这样想着你把你买来的炸鸡便当放进微波炉,等着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
三分钟后你如愿听见“叮”的一声,你取出晚餐也懒得挪动位置干脆取过筷子把它放在微波炉上面闭眼双手合十说了声我开动了以后开始吃饭。
加热之后的炸鸡跟刚出锅的味道肯定有所不同,但对你这已经饿了很久的人来说却已经是人间美味。
然而,你还没多吃上几口,就被突然出现在你身后的禅院甚尔抢走筷子以及炸鸡。
“等等,禅院!”
不是吧?原来他一直在家没出去?
“不好吃。”
“你抢我吃的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没什么好气的从禅院甚尔手里抢回筷子。
好烫,你手接触他皮肤时候只有这一种感觉,烫得像是刚从锅里蒸好拿出的饺子。
这是错觉吧?结果在你抬头看见禅院甚尔有些泛红脸颊时,你问他:“禅院,你是不是在发烧?”
“好像有点。”
于是,你干脆饭也不吃了,先翻出水银体温计让禅院甚尔测,他乖乖接过把它含在嘴里。
时间到了以后,你一看那温度,四十度。
禅院甚尔没被傻烧也实在是奇迹。
“去医院吧。”你说。
你以为禅院甚尔也会乖乖听你话的,但没想到你得到了他的拒绝,无比干脆了当的一句:“不去。”
“会死的。”你故意夸大事实想要以此来威胁禅院甚尔。
可禅院甚尔是谁?是走在刀尖上靠猎杀诅咒、诅咒师来生存,无数次面临困境又杀出一条血路的男人。
你这句话完全威胁不到他。
“死不了的,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也不会有人记得。
哦,等等或许有的,那些高价悬赏他人头的家伙,禅院甚尔想。
禅院甚尔这种态度成功惹怒了你,你大吼:“那你也不要死在我家里等会变成凶宅贬值怎么办?!”
“你担心这个?”
假的,你更多的是担心禅院甚尔这家伙,还有他的这句话让你想起那早逝的母亲,她也是因为没钱治病发着高烧死去。
你本就是单亲家庭,母亲死去之后没有人可以照顾你,七岁的你被送进福利院。
你不想再失去,哪怕禅院甚尔可能只是单纯的发烧与你的母亲病因不同。
可你还是害怕。
“我担心你,禅院。”你说,“不去也行,那好歹把药吃了。”
你快哭了,你也是真的在关心他,禅院甚尔看着你那已经有泪光闪烁的眼睛得出这个结论。
“好。”
禅院甚尔终于吃下药被你推回房间睡在床上,在他迷惑眼神下你把客厅小板凳搬进他房间放在他床边。
“睡吧。”你把冰毛巾敷在禅院甚尔头上以后这样说道。
“你不走”
你摇摇头:“不走,明天不上班,顺便照顾你。”
“我不是小孩了。”
“我不放心你。”
禅院甚尔对你一点没办法也没有,所幸闭上眼假寐。
结果,没想到说着要照顾他的你却比他先睡去,就趴在他床边。
假寐的禅院甚尔睁开眼凭借从窗外透入月光观察着你睡颜。
心脏一下又一下猛烈跳动着,昭示着主人的不平静。
这是禅院甚尔第一次得到别人的关心,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因他而快要哭出来。
完了,禅院甚尔想他要完了,他好像喜欢上你了。
可他清楚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恋爱的,会拖累别人的。
所以他决定把这个当做秘密,一个至死都不会说出口的秘密。
03.
距离禅院甚尔发高烧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小半年,你已经与禅院甚尔成为同居人一年整。
你觉得你必须有些事情要说给禅院甚尔听。
“甚尔。”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禅院甚尔拒绝你再称呼他为禅院执意让你喊他甚尔。
“嗯?”
你用筷子卷起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往嘴里送去,在那之前你对禅院甚尔说:“我们结婚吧。”
正在喝啤酒的禅院甚尔被呛到了,他咳嗽好一会才平静下来问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求婚?”
这应该叫求婚吧?
“为什么要对我说?”
“因为爱啊。”
你爱禅院甚尔,你也曾以为这是你的错觉,一种长期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而造成的错觉。
可经过一段时间验证,你发现这才是事实。
而禅院甚尔为你那句坦荡而毫无掩饰的因为爱啊而受到深深震撼,以至于他久久没有说话,久到你都吃完今天的晚餐。
“你这是拒绝我了吗?甚尔?”
有点失落,但也没关系,你会再接再厉的。
一次拒绝不算什么。
你起身打算去厨房清洗厨具时却又突然被禅院甚尔握住手腕:“我没有,只是你真的要跟我在一起吗?”
要跟他这样的没有未来,时刻在奔跑的亡徒在一起吗?
“嗯,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爱你。”你笑着反握住禅院甚尔的手。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这半年的相处时间里,你们对彼此已经是知根知底,你也知道很久之前他受伤那件事的原因。
“你在害怕什么?甚尔?”
你松开禅院甚尔的手,向他走去,看着他绿色眼瞳里自己逐渐逼近的身影,你俯下身抱住了他。
“不要害怕,甚尔。”
“我爱你,哪怕你没有未来。”
未来是可以创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