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儿虽然回了家,但一直郁郁寡欢,何文勇也为此大动肝火,声明这辈子都不允许女儿再跟周家人有任何接触。
高考成绩下来,舒儿可以上一所不错的二本的学校,但这丝毫没有让舒儿感到一丝一毫的开心。不到一个月舒儿就瘦了快二十斤,原本圆润的脸颊迅速清瘦下去,大部分时间她都是一言不发的躺在屋里,无论严娟做什么她也最多只能吃两口。
严娟见女儿如此,心痛难当,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孙清梅。
车灯照在门前,映出一道身影,孙清梅认出那是何舒儿的母亲严娟,自那天何舒儿在家里闹了那一场之后她就知道严娟早晚要来找她。
连着开了三场会,孙清梅也觉得有些疲惫,孙伯站在门边,见她回来赶忙过来开车门:“您回来了!严老师一直等您呢!”
“孙总。”严娟见她回来打了个招呼,称呼虽然客气,但口气却毫不客气。
“严老师。”孙清梅冲严娟点了点头然后问孙伯:“怎么不请严老师进去?”
“严老师坚持在这里等您。”孙伯似乎也有些尴尬。
严娟:“我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事来的。”
“我知道,请进吧严老师,我想我们可能需要谈一会儿。”孙清梅做了个请的手势。
严娟跟着孙清梅进了客厅,阿姨很快端上两杯红茶,一份茶点,然后又迅速而安静的离开了。
孙清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向严娟,等着她开口。
严娟的脸上有很多情绪,她也努力在控制:“我知道你不同意两个孩子的事,但你这种处理方法我不赞同,这对舒儿来说太残酷了,都是为人父母,你怎么能这么做!”
孙清梅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她真的有些累了:“我很抱歉,严老师。”
“我来并不是要你这样彬彬有礼的道歉!”严娟情绪激动的斥责道。
“我知道。”孙清梅微微点了点头:“首先,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反对两个孩子的事。如果舒儿愿意跟着云深一起出国,我是赞成的,我还会替他们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但是你也知道舒儿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她对云深的影响太大了,我没有选择。”
严娟:“就算是这样,你最起码应该尊重一下孩子自己的想法,这样把云深送走断了他们的联系,对两个孩子来说就是好事了吗?!”
孙清梅轻笑了一下然后看向窗外,天早就黑透了,她从公司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但这已经算是早的了:“严老师,我想你也看到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是没办法轻轻松松的过生活的。”
“虽然我们看起来好像光鲜亮丽,有钱有资源,好像没有烦恼一样,但实际上商场如战场,片刻也松懈不得。”
“云深的父亲一年大半时间都要全国各地的跑,还要经常出国谈事情,我也一样。正是因为我们没什么时间互相陪伴当初才会把云深送去滨城他爷爷那里。”
“未来云深也是要过这样的生活的,他不可能被绑在一个地方,他生来就有自己的责任。你能明白吗,严老师。”
严娟没有想到孙清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孙清梅:“都是为人父母,我们自然也疼爱自己的孩子。只是我们没办法像你跟何教授对舒儿那样对云深。当初他父亲让他去滨城上学,我是不同意的,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去滨城,可能云深就会更加像我期待的那样成长了。”
“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我跟他父亲确实没有什么时间陪伴他,他爷爷奶奶也确实比外公外婆更适合带小孩子。”
“舒儿是个好孩子,但是他们都还太小了,在真正的考虑感情这一方面的问题他们都还太年轻。而对于未来的人生,却又到了不得不作出选择的时候了。”
“虽然我们的理念应该是不同的,但我坚持认为家长对孩子就是负有引导作用的。也许他们现在会责怪,怨怼,但等长大之后回头来看,就会理解我们了。”
严娟听完孙清梅的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孙总,你有你的道理,这没错,但我还是无法接受你的行为对我女儿带来的伤害!既然如此,那希望以后两个孩子都能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再有什么交集了!”
孙清梅:“我很遗憾,严老师!”
送走严娟,孙清梅端着茶杯来到院子里,孙伯给她拿了一块披肩。虽然是夏天,更深露重也要注意。
孙伯:“太太,早点休息吧!”
孙清梅看着天空中的月亮轻叹道:“我发现普通人总是特别有骨气。”
严娟给女儿报了志愿之后决定带她回姥姥家散心。舒儿的本意是想留在株市,但严娟却坚持给她报了外省的大学。
“出去看看吧,宝贝,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世界很大,就不会再纠结一件事一个人了!”严娟虽然舍不得跟女儿分开,但她却必须这么做。
舒儿哭道:“可是我不想离开株市,我不想离开家,也不想....”
严娟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别哭了,乖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
舒儿摇摇道:“不会的,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啦!”
“傻话!你才多大年纪!”
自从舒儿搬去株市就再也没有回过姥姥家,这次严娟只带了舒儿打算在这里长住一段时间。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舒儿也没能静下心来,刚回去就发起了高烧。
“孩子是累着了吗?”姥姥粗糙的大手担忧的流连在舒儿的额头上,这双曾经因为害怕粗糙被外孙女不喜的手,此刻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热水烫过的毛巾每隔几分钟就给她擦一遍身子,舒儿昏昏沉沉中隐约听到母亲的叹息,姥姥分辨不出的低语,还有窗外的虫鸣。
半夜,舒儿被渴醒了。乡村的夜晚真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她想要坐起身来,刚一动睡在身旁的严娟就醒了。
“好受点了吗,宝儿?!”严娟坐起身先是摸了摸舒儿的额头。
“我想喝水。”舒儿一开口,嗓子沙哑的厉害。
接着屋里的灯亮起了,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姥姥也起了身:“孩子不舒服吗?”
严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