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与梁朝之战,以惨败收场,回鹘自然不能置之不理,战国一败,大梁下一个对付的有可能就是回鹘了。
回鹘国主有意与战国合作,但宫里有一个梁朝的公主,此事也就作罢。
没几日,回鹘都城内便出现了战国的细作,由二王子与望舒阁的陆有笙一同暗查此事。
回鹘的地牢又多了两个战国细作,陆有笙审讯了一个时辰,什么都没问出来,战国的细作,嘴巴倒是挺严。
陆有笙放下刑具,拍了拍衣摆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一身暗红色对襟长锦衣,绑带束腰,上有黑色镶边纹,衬得肌肤白皙红润。小姑娘枕着手腕,歪头注视着那微微喘息,只要一碰就快要归西的战国细作,她的耐心快没有了。
二王子有些乏了,他打了个哈欠,走到陆有笙身边小声提醒:“陆大人,若实在问不出什么就先解决了吧。”
陆有笙看着二王子如此不耐烦的样子,没有理他。怪不得国主会派她来协助,一来怕二王子问不出什么就随随便便灭口,恐会坏事,二来是因为二王子敬佩聂无风,多少也会听她的话,能够镇得住他。
陆有笙起身,深呼了一口气,劝解道:“二王子,属下觉得杀了他们并不是一个好方法。”她回头看了眼刑架上的人,接着说:“今日太晚了,不如,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看看。”
二王子两眼放光,问她:“听陆大人的意思,是想到办法了?”
陆有笙笑着摇了摇头,双手背在腰后,大跨一步,走出了牢房。
二王子跟在她身后,不停地问,待走远了些,陆有笙停下对他讲:“离间计,先吩咐下去,让那些细作分隔远一点,单独审问,我要亲自审问。”
“可这,牢房不够啊。”
回鹘王宫地方本来就不大,这里的地牢原本只是关押犯错的宫人的,只是为了方便审问才将细作关在此处,所有的房间全都占满了。
“我记得地牢入口有一间,是最大的那间吧。”
“我来的时候看见柔和娘娘在那儿呢,就是中原来的公主。”二王子来得比陆有笙晚,所以就碰到了萧柔和,只是为了避嫌两人根本没交流。
陆有笙瞬间提起了兴趣:“有意思,去看看,中原人是怎么审讯的,毕竟是公主,见过的方法肯定比咱们多。”
萧修衍唇色干得发白,身上多处受伤,刚刚萧柔和打了她一顿,现下累了正在休息。她趴在地上,手肘勉强能支撑她微微起身,萧修衍一字一句,断断续续问:“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是想要我的命,还是想要为你自己考虑?”
“我既想要你的命,也要为我报仇。”萧柔和甩了甩鞭子,发出嗖嗖的声音。
萧修衍沉下气,看着她说:“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把我放了,我保你母亲和你姐姐一生平安。”
“我要保她们作甚?当初狠心将我丢在这里,我又何必替她们着想?”萧柔和心冷,母亲与姐姐如何跟她没关系,现下身处异国他乡,只能为自己考虑。
“那就是要保你自己了?”萧修衍笑了笑,她知道萧柔和需要什么,也能借此为自己脱身。
萧柔和叹了口气:“我早已入了狼窝,已不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你又当如何保我?你是为了活命,什么狂言都敢出啊。”她是不信萧修衍能有通天的本事,还能把她从回鹘的王宫里救出去。
萧修衍趴在地上,气息微弱,极力为自己辩解:“不是狂言,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会将你救出去,你若不信,我可以立字据,或者写信给我母亲,她能救你的!”
萧柔和起身,冷哼一声:“救你还差不多,萧修衍,你以为你很强吗?你在汴京还能做做威风,这可是回鹘。”
“可我真的能,相信我,姐姐。”萧修衍激动得爬到她的脚边,抓着萧柔和的裙摆,真挚得望着她。
萧修衍继续说着,试着用言语打动她:“这次回京以后,父亲肯定是要封我为太子的,待我成了储君,想要什么便有什么,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包括自由。”
“单凭你一句话,我还不能信你。”萧柔和疑心重,她谁也不信。
萧修衍本以为萧柔和是铁了心的不信她,她失望得松了手,这才活了十年,她的命不该绝于此处。
就在她绝望之际,耳边传来萧柔和的声音:“我手上刚好有一种毒,只有我有解药,只要你说到做到,等我恢复自由的时候,就把解药给你。”
“好,只要你不骗我。”只要能出去,总有人能解毒的。
萧柔和吩咐底下的人回去拿毒药,只要掌控了萧修衍的命,半个大梁就在手中了。
陆有笙走到牢房门口,摇着头并不赞同萧柔和的做法:“用毒这个方法太过平常了。”
陆有笙刚到这里,就听到了要用毒,此法对审讯而言并无大用,她对萧柔和说:“人固有一死,你以毒来控制他,并不可靠,你们中原审讯的法子也就只是这个吗?”
陆有笙的出现,倒叫萧修衍看到了希望,她忍痛起身,爬到陆有笙面前。
萧修衍抓着陆有笙的裙角:“求你,救我!”
陆有笙没有躲开,任由萧修衍抓着自己的衣摆,她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身上多处伤痕,血透过衣服浸了出来,长眉延伸至眼尾处,大眼高鼻,有几分像是回鹘人,不过看穿着打扮倒是中原人无疑。
她转头看向萧柔和:“他是什么人?”
陆有笙是外臣,平日里就算是回鹘国主也要对她礼让三分,自然不用对萧柔和客气。
萧柔和不知陆有笙会来此处,她吞吞吐吐得回答,以求能够掩盖过去:“他,是我的奴隶,不听话,我就把他带到这儿,给他点教训。”
萧修衍奋力辩解:“不,不是的,我是被她抓来的,我也不是奴隶,我是中原人。”
陆有笙没有理她,不禁发出感慨:“柔和娘娘对自己的国人都如此之狠,看来是真心觉得自己是回鹘的子民了。”
她与师傅从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虽说她长在回鹘,但这里只是一个栖身之地而已。从小在望舒阁里,耳濡目染到的道理就是,人,要忠于自己的国家,要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