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里头归整如初,不会儿萧章氏亲自挽住沈玉颜,轻声安抚她边走出内室。
一见到姜鸠,沈玉颜哭声忽而放大,愤恨瞪她一眼,随即紧紧扣住萧章氏的手,控诉道:“夫人,此事定于姜鸠脱不了干系,请您定要彻查。”
“沈姐姐,我……”姜鸠眼圈泛红,不可置信看向她,预为自己辩解,可不知该如何说,急得泪珠一滴一滴落下,“我也不知为何你和大公子会出现在我房中。”
萧章氏视线轻飘飘落在她身上,预出口,可落于身后的萧修成一见到姜鸠,神色发红,恨不得冲上去要把姜鸠撕碎入腹。
“我问你,昨晚你不在房里,去了哪?!”萧修成急得仿佛好不容易得到的珍贵,到头醒来却成了虚影。
姜鸠怕得后退,后腰直直撞上桌角,疼意直穿全身,她觑着萧修成脸色,缩了缩身子,话语吞吐犹豫,“回大公子,小女昨夜……在西南院。”
“西南院?”一旁的萧章氏斟酌姜鸠话中,直至姣好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你去那处作甚?”
姜鸠垂着脑袋,音调柔懦细小,“小女家乡有折花祈福的习俗,听下人说,西南院有处水榭阁楼,流水通向城外。”
萧修成不甘心: “整夜都在?!”
姜鸠低首:“都在。”
“你撒谎!”
“成儿,够了。”萧章氏适时制止儿子,谨防他再做出失礼之事。
待到屋内重归安静,姜鸠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坐在梨花木圈椅中,足足缓了半刻钟。
回想,那老嬷嬷传来夫人的话,“今日之事,姜小姐会替夫人守口如瓶罢?”
这话轻描淡写,表面询问,言下之意是:若将此事传出去,最先吃不了兜着走的是自己。
姜鸠识趣点头,“鸠儿明白。”
。
西南院。
萧修晏翻过墙头,甫一落地,拍了拍身上灰尘径直往屋内去。
身后却泠然响起一道声音——“我竟不知,你在北疆竟学了这些翻墙不入流的本事。”
萧修晏一下凝滞,转身瞧着一女子自屋内款款而出,立于廊檐下,冷淡视线扫了过来。
萧修晏屏吸,快步走近,向着来人行礼:“母亲。”
“哼,” 萧章氏轻呵,亦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清俊消瘦的身躯,着黑色骑装,背脊似山挺立,整个人瞧着凌厉桀骜。
“难为你叫我一声母亲,还记得这个家,既翻墙出去,又回来作甚?”
“孩儿不敢。”萧修晏自知犯错,跪在地上。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萧章氏看着咫尺的小儿子,自十年前他随公公肃荣王爷去了北疆,今日再见,面容依稀可见他儿时的模样。
还是如以往令人生厌。
萧章氏道:“且问你,认识府上姜氏女否?”
“呵……”萧修晏自嘲一笑,默然将四周打量,这仗势俨然是来兴师问罪的。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时间放在未在她身上留下影子,她依然雍容端庄,姿态高昂。
从来厌恶自己,从来对自己没有嘘寒问暖,只有自己犯错时等来的责备家法。
“孩儿以为,母亲今日是来看孩儿的。”
萧章氏攒眉,不满小儿忤逆:“放肆,这是你同我说话的态度?”
“孩儿不识。”萧修晏隐于袖中手握拳,压低嗓音,挺立的背脊桀骜不驯。
“当真不识?昨夜她可在你院里折了一晚的花灯,那满塘的花灯你作何解释?”萧章氏厉声问道。
“母亲,”萧修晏出声打断她,“您既知晓,又何必再来问儿子呢?”
“你!”萧章氏一时被他的话噎住,脸色变了又变,仿佛自己来这儿是专门找气受的,她深呼吸,努力使自己放平声音,“今日一早,你大哥被人诬陷在姜鸠房里,而昨夜,却是你与她在一处!”
“所以,母亲一大早来孩儿这里,”萧修晏抬头,嘲讽般笑了起来,“您觉得这件事情是儿子指示人去做的?”
萧章氏淡漠眼神落在他身上,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今早起了雾,地上湿冷,萧修晏从地上站起来,膝盖衣裳已经湿了大半,黏在肌肤上,更有些凉。
萧修晏目光失望,看向自己的母亲,眼底一片化不开的森冷。
他轻飘飘道:“是儿子做的,哪又怎样呢?”
“放肆!”
积于一早的火意此时从胸中喷薄而出,萧章氏怒斥,毫不犹豫抬起手臂,巴掌落在萧修晏的脸上。
清脆声伴着不远处的悠悠钟声,落进众人耳中。不远处仆妇皆眼观鼻、鼻观心,无人敢上来劝阻。
“从即日起,你给我好好呆在这个院子里,直至你大哥完婚。”手掌传来火辣辣感觉,萧章氏因方才动作彼时身子微微颤抖,一脸恨铁不成钢,“期间你若是再惹出祸事,便给我滚回北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