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在写回信时不得不小心地斟酌词汇,避免任何可能让阿尔伯特教父觉得自己不开心的表述。斯蒂芬斯则在信件里提醒埃尔维拉记得周末回圣芒戈复诊,并暗示自己会“当面和她分享某位知名傲罗的情史”。
当埃尔维拉在回信上写到缅因猫柏洛斯已经长到半张床的大小时,一旁的菲恩突然激动地站起身:“维拉,莱雅,快来——库特回信了!”
“怎么了?”
“库特说他找到了,你懂的,”菲恩努力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暗示道,“就是你的那个谁,黑龙哥。”
埃尔维拉花了整整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她诚挚地祈祷尼德霍格永远不会知道菲恩起的这个外号。艾斯特莱雅努力地忍住笑意,双颊上泛起了红晕。
菲恩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劲,他为自己找到这么一个隐蔽又合适的代称感到非常满意:“库特说黑龙哥很忙,除了上课和级长巡逻之外,还兼当学校的助教,库特的其中一堂黑魔法防御课就是由他协助的。”
埃尔维拉和艾斯特莱雅凑过去,三颗脑袋挤在一起读信。库特在黑魔法防御课上被康沃尔郡小精灵捉弄得手足无措,尼德霍格制止了其他学生的嘲笑行为,还鼓励和教会库特对抗这种魔法生物。最后库特成为了这堂课上第一个也是最优秀的一个成功过关的学生。库特对尼德霍格的印象从一开始的畏惧变为了感激和信任,信中提到尼德霍格在学生中非常受欢迎,因为他博学多识,天赋异禀,还对所有人都温柔以待,耐心有加。
“和我印象中的差不多。”埃尔维拉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只要尼德霍格愿意,他可以让任何人喜欢他。但既然尼德霍格对库特抱以善意的态度,那为什么库特第一次见到他时会感到害怕?第一印象对人很重要,这不像是尼德霍格会犯的疏忽。
“哎,库特都没有这么夸过我。”菲恩酸溜溜地说。
三人继续往下看。库特在下课的时候追上了尼德霍格,想要替菲恩询问埃尔维拉的事情,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令他惊讶的是,尼德霍格仿佛能够看穿他的心思,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拜托库特替自己转达一句话给对方——
Viel Glück.
菲恩扬起眉毛:“这是什么意思?”
“是德语。”埃尔维拉发现自己能看懂这句话,“意思是祝你好运。”
菲恩更疑惑了:“就这么简单?我们是不是该说谢谢他?”
“他好像知道我们会让库特帮忙。”艾斯特莱雅小声说道,“我觉得——比起库特找到他,更像是他找到了库特。”
埃尔维拉还在琢磨那句“Viel Glück”的含义,尼德霍格不太可能大费周章只为了单纯的祝她好运,但是她又实在是没办法从这几个字母里看出其他的意思。
“他是不是有什么能力,比如能送你好运气,或者还给过你其他护身符?”菲恩在羊皮纸上歪歪扭扭地练习写出那句德语,“还是说他觉得你接下来会需要好运?”
“我不知道……但是好运永远不嫌多。”埃尔维拉还是毫无头绪。他们只能暂时放下这件事,先完成今天的作业,为晚上的E.P.训练做准备。
三人在晚上八点准时来到了E.P.,但乔纳森比往日来得晚了一些。他微卷的短发被汗水浸湿,仿佛是一路奔跑着赶回来的,刚滑下密道便迫不及待地向埃尔维拉宣布了一个坏消息:“明天的魁地奇训练取消了……所有学院都取消了,社团活动也被停止了。”
“怎么回事?学院杯快开始了,这个时候停止训练——”
“我也是刚刚才收到通知,从今晚开始所有学生都不能离开教学区和宿舍区,级长们正在把走廊上逗留的学生赶回去。”乔纳森气喘吁吁地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过来,你们快回去,等下会有教授过来检查,我会说你们一直和我在一起。”
“又有袭击案了吗?”艾斯特莱雅担忧地问道。
乔纳森摇了摇头:“看起来不像,教授们只是在清点人数。跟我来。”
他们绕过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从三楼绕回去格兰芬多休息室。此时的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夜幕的星空被翻涌的乌云遮盖,刺骨的寒风无声地灌入城堡,让初春的夜晚格外寒冷。春季的校服外袍抵挡不住寒风,艾斯特莱雅给每个人施了一道保暖咒。
前来清点格兰芬多人数的隆巴顿教授并没有对乔纳森的说辞产生怀疑,只是让他们几个尽快回去休息。埃尔维拉和艾斯特莱雅曾经尝试偷偷溜出寝室打探消息,但是休息室一直有教授值班,她们只能放弃。
第二天一早,埃尔维拉、艾斯特莱雅和菲恩三人顶着一模一样的黑眼圈面面相觑。不需要菲恩开口,埃尔维拉就猜到他昨晚也和自己一样讨论到大半夜。
麦格校长在早餐的时候向礼堂大厅里的学生宣布近日魔法部会来学校检测有没有残存的黑魔法。她表示这是常规的调查,让全校师生暂时配合,不要离开教学区,也不需要惊慌。尽管这个说法成功安抚了大部分学生,但大家仍然没有停止私底下的讨论。
“我用梅林的腿毛打赌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这都过了多久了才来检查。”菲恩打了个哈欠,又阴阳怪气地补充道,“不过倒是挺符合魔法部的行事风格,用我父亲的话来说——达官贵人们嘛,总是姗姗来迟的。”
埃尔维拉低头避开幽灵教授的目光,小声说:“我一路上没看见有魔法部的人,但是也有可能他们不在教学区。”
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艾斯特莱雅都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依旧阴沉沉的天空,少见地没有参与讨论。他们刚离开教室,便看见乔纳森和其他级长一起在走廊的对面巡逻。
“斯特林先生,你的领带似乎有点调皮,不愿意好好打结。”乔纳森向他们几个走来,狡黠地眨了眨眼,“要是被教授看到可是会扣分的。”
“什么?可是我今天根本没系领带啊。”菲恩大吃一惊,赶紧低下头检查。
乔纳森笑了起来,在走近几人的时候用只有他们能够听见的声音飞快地说道:“我看过了,到处都有教授巡逻,根本没机会离开教学区,他们还一直在清点学生人数。”
“乔,我们要去塔楼巡逻了。”另一个级长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