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还扭过头去看着李过冷冷的说:“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我不喜欢。”
李过更郁闷了,他不好对朱媺娖发火,他对亲兵喊了一嗓子:“来人,备马,额要去见主上。”
朱媺娖直接扯着费珍娥回到自己的住处,朱媺娖坐在床榻上看着费珍娥,费珍娥作势要跪,朱媺娖一下没拦住。“公主……”费珍娥泪流满面,连连叩首。
“别这样,快起来。”朱媺娖脸上也露出凄苦之色,原本她还是很自信的,但李过的行为让她怀疑起来,自己不会失节吧。
“你先把衣裳换下来。”
费珍娥早想这么做了,听到朱媺娖这么说,她用力发狠扯掉自己的嫁衣,露出里面的内衫。
看着狼狈的费珍娥,朱媺娖问道:“发生了什么?珍娥?”
从费珍娥断断续续的言语里,朱媺娖知道发生了什么。
费珍娥被许配给罗虎(朱媺娖心想李自成真无聊),今晚成亲,李过和刘宗敏连袂而来,参加罗虎的婚礼(朱媺娖心想李过刘宗敏真闲),一时连罗虎都感到十分荣幸。
当晚费珍娥故意讨好罗虎,给罗虎灌酒灌醉了他。正当费珍娥拿出剪刀想要杀掉罗虎的时候,洞房的门被人粗暴的踹开,刘宗敏和李过带着亲兵闯进来把费珍娥按在地上,当费珍娥觉得自己性命休矣,满心绝望的时候,脸色铁青的刘宗敏和李过商量了一下,没有杀掉费珍娥,而是被绑回了李过这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朱媺娖都知道了。
“好了,我知道了,接下来你不用担心了,不会有事的。”说这话朱媺娖心里有点发虚,可她还是勉力安慰费珍娥。
“今晚你和我同塌吧,不用担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朱媺娖还是躺着床榻上思索自己真的失节了怎么办,要死节吗?朱媺娖不缺寻死的勇气,甚至她还做好了如果李自成坐稳江山自己就自尽的准备。
让李自成坐稳江山是对天下汉人负责,但父母之仇犹在,朱媺娖断不会求生。今天试了一试,朱媺娖很欣慰,自己一点儿都没有手软,一点儿都不怕死。
就这样,满腹心事的朱媺娖躺在费珍娥身边缓缓闭上眼睛。
虽然费珍娥的事情结束了,但李过的麻烦事还没有结束。第二天朱慈烺看着朱媺娖脖子上的伤痕,听到事情的经过,怒气勃发。作为崇祯的儿子,不说他能力如何,但气节还是很刚硬的,哪怕是当着李自成的面他都不跪不拜,没有丝毫苟且偷生的意思。
……朱慈烺见到李自成,昂然挺立,李自成命朱慈烺下跪。朱慈烺怒道:“吾岂为若屈耶?”李自成厉声诘责道:“若父皇何在?”朱慈烺说:“崩于南宫矣!”李自成又说:“汝家何以失天下?”朱慈烺说:“我何知?百官当知之。”李自成不能让朱慈烺屈服,便息怒说道:“汝父在者,吾能尊养之。”朱慈烺又说:“何不杀我?”李自成说:“汝无罪。”朱慈烺说:“若是,则速以礼葬我父皇、母后。百官无义,且必朝贺矣!”李自成命朱慈烺同坐饮食,朱慈烺不肯吃,李自成就把他送到刘宗敏营保护。其后又封为宋王。崇祯帝夫妇下葬时,朱慈烺从白天哭到黑夜,不肯离开帝后梓宫。
朱媺娖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朱慈烺真跑去质问李过是不是李自成想要逼死自己兄妹,如果真如此,那麻烦送来毒酒白绫还有匕首,给一个痛快,不要让自己兄妹受辱。
朱慈烺一番质问搞得李过好狼狈,他不是李自成,没有处理朱慈烺的权力,他连连表示一切都是误会,误会,我们很尊重宋王和公主,不会做这种事情。
这个时候,李自成已经考教了张家玉的学问,对他非常满意,把他送去礼部任职,然后交给张家玉一个艰巨的任务,给崇祯准备葬礼。
历史上李自成下令,将崇祯和周皇后的尸体送往昌平州,并安排昌平州的官吏按照帝后的规格安葬崇祯和周皇后。但昌平州府无钱安葬崇祯,顺天府昌平州署吏目赵一桂为开圹捐葬崇祯先帝及周皇后。赵一桂联络了当地的士绅,给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导之以行,成功说服了包括自己在内的10位士绅捐款出资,厚葬崇祯。加上自己的一份钱,赵一桂共筹资金三百四十钱,虽然不多,但是,也算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崇祯葬在四月初三日,由于有棺无椁,导致负责监葬的大顺礼政府主事许作梅把田贵妃的棺材从原来的木椁中取出,移于石床右侧,次安周后棺于石床左侧,最后将崇祯帝的棺木放入田妃椁中这种悲惨下场。
四月初六,赵一桂又带领昌平州百姓和捐款的士绅前来祭奠,一时之间,哀声四起,在场人员无不痛哭流涕,然后,又安排当地民工,自备掀掘筐担,平坟封土,之后,赵一桂和生员孙繁祉又捐款5两,买砖修筑坟墙。
这次李自成因为李过转告的朱媺娖一句“他不葬,有人会葬”而决定厚葬崇祯。李过他们给朱媺娖还有朱慈烺三兄弟送来孝服,表示要带他们去祭拜崇祯。朱媺娖抚摸着孝服若有所思,她提起笔,在一张白纸上挥毫泼墨写下两首诗,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还把张家玉的履历给写了出来。
朱媺娖沐浴更衣,换上一身素白的孝服,朱慈烺在外面等着朱媺娖换完孝服出来,看见朱媺娖这一身装扮表情愈发严肃,都说女要俏一身孝,看着朱媺娖朱慈烺脑海警铃大作。尤其是李过他很闲的走过来接他们兄妹姐弟去昌平州,朱慈烺吓得再一次把朱媺娖拽到身后。
李过看看朱慈烺见着他就跟见着老虎,护犊子一样护着朱媺娖,他无奈的后退两步,表示自己不想做什么。
“好了,大哥,别刺激别人了,真想做什么我不过是一死,有什么好怕的。”朱媺娖低声在朱慈烺耳边说,朱慈烺才勉强放下戒备。
朱媺娖和朱慈烺等人坐上马车,在重兵的严密保护下向着昌平州进发,朱媺娖微微掀开帘子,若有所思的看着骑马跟着巩焴身后的青年,她不知道巩焴为什么这么闲,但她隐隐能猜到巩焴身后的青年是谁。
落落南冠且笑歌,肯将壮志竟蹉跎。
丈夫不作寻常死,纵死常山舌不磨。
朱媺娖轻轻念着张家玉的诗词,内心五味杂陈。
“公主,您在说什么?”费珍娥好奇的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