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融玥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模样,眼神中丝毫不见方才的欢喜雀跃,脸上更是毫无波澜。
谢景延脑海中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那抹明媚的笑颜,看着融玥的表情有些玩味,这个冰块还能有两幅面孔呢。
“就此别过。”都敏拉起融玥的手,便要离开。
谢景延却在融玥起身时,拉住了融玥的手,说道:“你衣服。”
融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角被桌角压住了,若是再向前一步,怕是桌子会被拉动。
谢景延正要俯身去抬那桌角,都敏却直接挡在谢景延身钱,来到融玥边上,温柔的将她的裙角从桌下拉出,放好桌子,淡淡说了句“谢谢表哥”,便拉起融玥离开了胡辣汤店。
“谢景延,我问你。。。”看着都敏那威风的背影,程远转头问谢景延,却发现这厮已走了出去。
“你等我,我问你话呢。”程远追上谢景延,继续说:“她们不会回的是同一个府吧?”
“哈哈,你怕了啊。”谢景延大笑道。
太好笑了,堂堂宁远侯世子,威远大将军程远竟然怕一个女人。想到这,谢景延搭着程远的肩膀,忍不住又笑了一会儿。
“你个疯子。”程远嫌弃的将谢景延的手打落。
“既然你不放心,我们就去看看,反正我很闲。”
“好。走。”
“她是我未婚妻,你会不会过分操心了。”
“我这是为你好。”
都敏早知道她那个表哥会跟来,直接让门房的谢客了。
谢景延和程远黑着脸,这奉安城也就都敏这敢这么谢绝他们二人拜访。
“走吧。”
“你这表哥真是失败。”
哼。
融玥看都敏拿了衣服给她,换上后便一起来到了温泉池。
“走了?”
“走了。那程远对你还真关心。”都敏揶揄道,竟然追到了她的府邸。
“怎们就不能是你表哥对我关心呢?”融玥问道。她名义上是谢景延的未婚妻,不是吗?
“我表哥啊,他若是有这个心,倒好了。”都敏看了一眼融玥,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他应该不会苛待你,但想来也不会有太多真心。”
“为何?”融玥对谢景延有些好奇,一个天之骄子沦落到要娶一个孤女,他是不是和她一样,都是为了所谓的大局呢?
“他从前喜欢祁太傅家的女儿,那个祈颜,你听过吧。”都敏想着融玥左右也要嫁过去,让她多了解一点谢景延也没什么坏处。
“听过。”融玥轻轻将水打在胳膊上,漫不经心的答道。
这奉安城中应该没有人不知道这个祈颜吧,那可是成帝认可过的才女。若单是有才也罢了,偏生的又美,据说她及笄那日,有数不清的彩蝶围在她身边,花期还未到的海棠一夜花开,惹满堂宾客称奇。
“她和谢景延有过婚约。”
融玥正在撩水的手停在了半空,抬头看了都敏,似乎是在确认这话的真伪。
因为那祈颜最后嫁给了大梁的太子,轰动了奉安,连融玥这种深居简出之人都知晓了这位才女。
“对,就是她。不过那婚约还没公布,谢景延就重伤了。在他昏迷期间,那大梁的太子来访,看上了祈颜。那时候我们刚平定了南疆,国力尚虚,不宜和大梁为敌。那大梁太子提出了和亲的请求,成帝便应了。只是他没想到,那太子看上的是祈颜。”
“于是她便嫁了?”
“她也不一定想嫁,可成帝都得委屈自己亲儿子,她又算得了什么。在国事面前,儿女私情根本不值一提。”
都敏言语中有些不屑,皇室向来如此,公主们若想嫁自己心仪之人,无异于痴心妄想,更别说她一个官宦之女。
“后来呢?谢景延就这么算了?”
但这似乎不太像这位阎王的行事作风。
“嗯,他醒了之后,就像无事发生一样。宫里知晓这事的人也都三缄其口,所以几乎没人知道他曾心仪过那位。”
融玥不再言语,有些事是不会那么容易过去的。
就像她一样,父兄和母亲相继离开后,她看上去除了性格变了些,其他方面也没什么大波大澜。但她自己知道,心里那道伤痕从未痊愈,眼里那层灰色从未散去。
知道跟谢景延这婚事后,她之所以没有寻死觅活,也没有像融琪那般恐惧万分,那是因为她对人生并无太多希冀。
一个无可寄托,又无可慰藉之人,只要过得不特别艰辛,好像也就足够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
都敏不知融玥在想什么,但她不喜欢看融玥这般毫无生气的沉默。
“他也有些可怜。”
都敏愣了一下,她从来没将可怜这二字放在谢景延身上过,他可怜吗?
一场大战,让他从云端跌落,他那原本闪着金光的人生从此遍布尘埃。他的功勋再无人提起,他的爱人仅存于记忆,只剩下一身的恶名,让他寻门亲事都只配得一个孤女,而她甚至还在替这孤女委屈。
“是啊。他原也风光霁月,只是可惜你没瞧过。”
都敏这一瞬间有些难过,她与那外人并无差异,只记得好的,不愿意接纳坏的。这么想,谢景延是有些可怜。
“你啊,不用替我委屈,说不准你表哥更委屈。比起那位祈颜,我应是不及她之十一吧。”
融玥觉得都敏不用为了她对谢景延横眉冷目。
“那你呢?你觉得委屈吗?那程远我虽也不十分认可,但比起我表哥,也能算个好归宿。”
都敏是替她委屈,那皇室是个镶边的笼子,日日陪着一个性情不定的顽劣夫婿,让这牢笼住起来又要难熬几分。
“我与程远有缘无分。后宅不宁的府邸和你表哥的阎罗殿相较,相差无几吧。”
“也是,那郡主娘娘也着实不是个好相与的。我表哥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你不用伺候公婆。”
“郡主所言,可谓十分有理了。”融玥笑道。
都敏因下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