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老师说过:美丽的晚霞预示着第二天的晴朗,那么我生命中那么多多变的晚霞又给我带来了怎样的未来呢?
孟淮林的画居然得奖了,我冷嘲热讽的说:“恭喜你呀,大画家。”
他摇摇头,喝着酒说:“一张烂画得奖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我突然看到了一个艺术家的落漠,心里有一点震动,说:“那也没必要这么沮丧吧。”
孟淮林一口气把整杯酒倒进了嘴里,他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眼里有一种怀才不遇的委屈,他说:“有的时候很奇怪,用心之作却总是无人欣赏,而信手涂鸦却广受好评,人生真是奇怪。”
我站在那里突然有了主意,我说:“给我画一张肖像吧。”
孟淮林似乎也来了创作的灵感,很快我们就做好了准备,我斜靠在自己的床上,他站在画架前拿着笔看着我,过了很久他突然说:“你和你妈妈真的很像。”
我不知道在过去他是不是仔细看过我,不过没有关系,我笑着说:“可她不如我年青,也没我漂亮。”我自信地睁着那双迷人的眼睛,用尽全力盯着他。
孟淮林却说:“你很漂亮,可你妈妈有她的味道,那是一种不一样的美。”
“可她长了皱纹,皮肤也不好了,身体也会没有弹性的。”我一边说一边盯着他,像是要证明我的话,我一颗一颗解开了衣扣,然后把衣服一件一件地脱掉。
校服外套、小衫、袜子,内裤,我从容不迫地退去了这些束缚,然后嘲讽地看着他,我并不知道自己要达到一种什么样的目的,只要够震惊就可以了,这就是我要追求的效果。
孟淮林看着我的动作却不敢上前来阻止,只是紧张的说:“你要干什么?”
我笑着说:“我要让你记录下我的青春,一丝不苟。”
他怔了怔,脸有一些微红,开始小心翼翼的准备东西,然后他换上一幅严肃的面孔,真的开始一丝不苟的作画。
他的眼光掠过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双腿,一个十七岁少女,刚刚发育起来的美丽的身体,像就要开放的花蕾,在他的笔下不知会怎样的绽放,可他却不看我的眼睛,难道他真的那样害怕我的眼睛,他应该知道我的眼睛是最美丽的,胜过妈妈的。
那是一幅没有完成的画,美丽的少女斜靠在床上,但是,那幅画没有灵魂,因为那个少女没有眼睛。
我问他:“为什么不画眼睛?”
他说:“等有一天,你的眼神配得上这幅画的时候,我再添上。”
这幅未完成的画就放在我的房间,为此妈妈和孟淮林大吵了一架,听到妈妈哭得很伤心,我却会心的笑了。
吃他们做的饭,花他们的钱,接受他们的爱和关心,却用最锋利的刀子去刺他们的心脏,原来快乐和满足这么简单。
孟淮林学会了喝酒,不对,是酗酒,他经常很晚才酒气熏天的回来,我对妈妈说:“你老公都喝成那样了,你也不管一管。”
妈妈并不理会我,我才是更让她头疼的人。
有一次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卧室里妈妈的声音说:“等羽凌考上大学走了就好了。”
孟淮林说:“如果她考不上大学呢?”
妈妈说:“她会的,她总会长大的,她也会结婚,生孩子,她会懂的。”
我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突然睡不着了,无声的哭了起来。
我是一个被宠坏了的人,我不能接受生活中那些疼爱都不翼而飞,我不能接受我的世界里自己却被孤立起来,我不能接受属于我的爱被别人抢走。
眼泪在我的脸上静静地流淌,我坚硬而偏颇的心,因为泪水的洗刷也会偶尔柔软一下,漆黑的夜让我看不到自己未来。
妈妈很可怜,她只是一个三十多岁美丽的少妇,她只不过在老公死了之后爱上了小她十岁的男人,她亲生的女儿开始容不下她。
孟淮林很可怜,一个怀才不遇的艺术家,爱上了一个大他十岁的丧偶的女人,从此悲惨的生活开始了。
而我也很可怜,失去了那么爱我宠我的爸爸,失去了贤良的母亲,失去了可以放置情感的男人。
三个可怜的人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
大雨滂沱的那个夜晚,我独自一人在家。
妈妈加班还没有回来,我发现相比之下她似乎更愿意面对工作,而不是我。
孟淮林又去喝酒了,他迷上了酒之后,连我也很少在家里见到他了,妈妈居然对这个男人这么放任,让我都觉得不可理解,这个家现在变得安静了很多,寂静得就好像没有人活在这里。
我一个人早早躺下,雨似乎越下越大,雷声也一阵阵的传过来,我感到有一点孤独,如果没有了妈妈,没有了孟淮林,我还会是这个样子吗?
浓重的湿气压迫着我,让我感觉有点窒息,我轻轻从床上爬起来,他们的卧室空荡荡,客厅更是寂静无声,而外面是电闪雷鸣的雨声。
我站在客厅中央,手足无措,正在这时,我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让我之前的空虚一扫而空,我竖起身上的刺,准备战斗。
开门进来的是醉熏熏的孟淮林,他有一些跌跌撞撞,我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往自己卧室走去。
他却用含糊却有力的声音叫住了我:“你站住!”
我厌恶地回头,他以为他是谁,我叫他几声爸爸,他就可以对我发号施令了,傻瓜!
我继续走向自己房间,见我不理他,他竟然追过来,一把抓住我后背的睡衣领子说:“你给我出来!”
我转过头拉着他的拳头,拼命的推着他,对着醉酒的他大声说:“滚!你以为你真的是我爸爸!”
他拽着我,低声说:“虽然你不认我是你的爸爸,但我至少是你的老师,你的长辈。”
“哈、哈、哈”我夸张的大笑了起来,“你是我的老师,你是我的长辈,你是我的什么人都可以!我不要你是我的爸爸!”我眼里滚动着无法控制的液体。
他不敢在直视我的眼睛,他在害怕,他害怕一个小他十岁的孩子,我猜测他一定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