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被窜起的大火晃了一下眼睛,林霜就不见了。
她不可能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烧成灰烬,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官兵们灭了火,将在火中不停扑腾的莫子秋给拉了出来。
他受了些轻微的烧伤,但是整个人的精神似乎受到了重创。
封之颖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他呆坐在祭坛的阶梯边,口中喃喃:“霜儿,你在哪儿?”
看到他这幅样子,封之颖还是有些吃惊的,她走上前安慰道:“夫人没被火烧到,那一定是被转移了,之前的道士也不见了,郡王,你得打起精神来,派人抓紧时间去寻。”
经她一说,莫子秋陡然清醒过来,赶紧让人在城中搜索。
“他们不会在城中出现了。”站在祭坛上的修布诺突然来了句。
莫子秋紧张地回头,问他:“为什么?”
封之颖跟着也走上祭坛,地上本是烧得一片焦黑,但修布诺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他蹲下身,用手将地面的黑灰抹去,露出了一块一人宽的砖块儿。
他伸手敲了敲。
搬砖上发出清脆的“砰砰”声。
“是空的?”封之颖连忙环顾四周。
既是机关的话,这周围一定有开关。
莫子秋瞧他们这样子,似乎是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便也叫人守着,他们只要有需要,就上前搭手。
被季群和沙娃迪看着的石泠面如寒霜,看着他们这般卖力地寻找,她面上虽淡然,心里却有几分局促,手不由攥紧了自己的袖角。
祭坛上能作为机关的东西少之又少,封之颖很快就将目光放在了被烧了一半的木桩。
“这木桩是早就扎在这里的?”她问道。
有个百姓回答道:“不是,这木桩是那道长几月前刚来的时候,才修的。”
是老道修的木桩,就更加可疑了。
她在半截木桩上摸索了半晌,然后用力往下一按。
修布诺面前的石砖便沉了下去,露出里面一条通道来。
莫子秋紧盯着,一见到甬道,随即带着人翻身下去。
修布诺也想跟着去,被封之颖拦住。
她说道:“莫将军追敌的本领还是有的,那么多官兵都去了,你就别跟着了。”
“哦。”修布诺看了看自己的手,问她,“有手帕吗?”
“什么?”她愣了一下。
他抬起自己黑黢黢的双手朝她挥舞了两下,又重复道:“手帕。”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想要手帕来擦手。
封之颖陷入纠结之中,她身上是带了手帕的,只是……
看她不回答,他以为她是没带,便叹了口气,朝季群和沙娃迪要。
他们两个自然也是没有的。
季群冷着脸回道:“大男人要手帕干嘛,不就是手脏一点。”
“脏一点?”修布诺把手伸到他眼前,“你看这是一点吗?”
沙娃迪了解他,知道他自来是爱干净,要是不把手擦干净,这一时半会儿都要来回吵嚷不罢休。
故而,他伸出自己的袖子,说道:“大哥,擦吧。”
“好兄弟。”面对他,修布诺再次表示欣慰,然而他却并未伸出手,“还是算了吧,若是看着你衣服脏,我也是同样难受的。”
“絮絮叨叨个没完了!”封之颖走过来,丢给他一个洁白如玉的手帕,“擦完回去给我洗干净了。”
修布诺拿着手帕停顿了一会儿,这手帕上没有花色,洁白胜雪,其上还有淡淡的香气。
他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可一时却记不起来。
只疑惑了一下,他便仔细地将手掌上的黑灰擦了个干净。
封之颖看着,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那可是她娘亲手给她织出来的,自小便带在身上的手帕,是贴身之物。
她素来珍爱,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会同意让修布诺用来擦手。
一定是自己嫌他一直絮叨才会如此,她这样想,这是最说得通的理由。
修布诺擦完手后,将手帕叠了起来,放入自己的衣襟中,等回去再给它洗干净。
他回转身去看石泠,后者仍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
“石泠,你为何要这样做?”他问道。
石泠不看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修布诺不罢休,继续说道:“不懂?你买通小贼偷孩子,还同那道士合谋抓走林霜。你自己做的事怎么会不懂呢?”
“我买通小贼?呵呵,空口无凭的,你倒是会诬陷人。”她嗤笑道。
修布诺则突然抓住了她腰间的荷包,将其抓了下来。
石泠连忙伸手去夺:“你做什么!”
她神情讶异,实在是没想到他会上手抢她的东西。
修布诺背身躲过她上前来夺的手,然后解开了那荷包。
封之颖也好奇地盯着他,不知道他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只见他从荷包中拿出了两个银块儿。
“你说我诬陷你,那这又是什么?”他拿着银块儿质问她,“这是城外山谷的石窟中,另一条道里头的东西。”
听他这样说,石泠的脸白了白,她仍咬牙否决:“什么石窟,我都不知道,那是我的钱袋,钱袋中装些银块儿怎么了?”
修布诺知道她在强装镇定,毕竟他很清楚,这两个银块儿是探子宝的东西。
或许,石泠发现了探子宝,是她将其破坏掉的,也或许,她发现探子宝的时候,其已经变成了一堆散落的零件。
她一个蓝球人自然是不认识那些零件的,但她认识银块儿,知道它值钱,故而就拿走了。
之前,修布诺和沙娃迪感知到的,她身上存留的探子宝的辐射,就是这两个银块儿的,
这银块儿不同于蓝球上的银,是喀特乐星球上开发出来的,具有轻微辐射的冷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