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风从暗处走出,抬眼望着睿王的神情,“睿王殿下,别来无恙?”
“江扶风?”睿王面色一变,而他再度环顾着这骑虎难下的局面,蓦地明了设局之人。
他阴晴难定的脸上隐含着怒火,“呵,你和柳臣这对夫妻,可是唱的一首好戏啊。”
接而江扶风从怀里拿出一文书,“这礼部尚书的亲戚,鸠县知县去年年底呈交上来的考核,怎么和我在百姓里听得不太一样呢?这京中疫病,究竟是晋王有心制造,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传过来的?睿王殿下,不给一个说法吗?”
眼见着禁军勉力维持之下让情绪沸腾的鸠县百姓们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匆匆赶来的,还有着茫然不知的府尹。
至晌午时分,鸠县一事已是传遍整个京城,轰动朝野。
“得亏这事能够揭开,昨日少主去找这些鸠县的百姓言说时,我还担心他们不会相信呢!”彼时扶摇书斋内,程遂安心有余悸地对江扶风道。
江扶风撇着茶盏里的茶叶,“原本在他们当地突发的疾病,到了京城成了严令控制的疫病,他们心中本就存疑。”
“且那山神之说更是好办了,我和京中最近名声不错的巫师们有几分交情,只要请他们出面澄清山神从不要百姓供奉年轻女子,鸠县是为胡编乱造,百姓们自然会知道自己被知县骗了。”
江扶风幽幽叹着,果然在这般无法撼动的一些陈旧观念的时代,唯有顺着利用才是最好的法子。
程遂安攥紧了手心,不忿地道:“唉,可惜了那些女子了,被知县糟蹋后随意处理了尸体,这才导致了当地水源被污染,滋生了疫病。”
“若是这知县及时上报朝廷,此次京城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疫情。他偏偏为了吏部年底考核保住他那官儿选择了瞒报,以致于后面无法控制鸠县百姓出逃,来到了京城。”
江扶风指尖搭在那文书之上,“之前睿王为了保这礼部尚书,不惜给晋王扣这么大一个帽子。眼下皇上虽是病了,但最终也会清醒过来,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果不其然,至夜之时,江扶风便听闻晋王府解封的消息。而她于扶摇书斋中亦等到了两日未见的柳臣。
柳臣眼底浮着乌青之色,却仍稍弯着眼,柔声问着江扶风,“夫人可有按时用药?”
“我又不是柳三岁。”江扶风打趣着回了他的话,又续道:“柳郎弄的这出戏,可把睿王气得够呛。”
旋即柳臣步近挽着她披散的青丝,低声道:“晋王府的管家,方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