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于楚州之战事已成定局,此番我再追究亦于事无补。”
阿芜其娅丢了魂似的呢喃着话,“而他……他答应我把你带出来送你离开的……我以为我是在逼你做选择,没想到……”
她说着却笑了起来,其声怆然,似是自嘲。
江扶风望着阿芜其娅于月下真切的面容,那眼角处晕着的红色渐渐明晰。
“阿芜其娅,你也有被感情蒙蔽的一天。”
江扶风其实很难明了自己于阿芜其娅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阿芜其娅害她,又救她,如今更是当面流露出难言之情。
不多时,江扶风背过身,留得阿芜其娅杵在原地,幽幽的嗓音落下,“我不想知道‘他’是谁,也懒得去查明什么。阿芜其娅,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当局势控制权不在自己手里时,该怎么衡量这其中利害。”
“言尽于此。下次见面,或许我们就是敌人了,阿芜其娅。”
纵使阿芜其娅或许因为生愧为弥补害她之行始才这般,但江扶风极为清醒。她与阿芜其娅之间横亘的非为欺瞒利用,更多的是家国立场。只此后者,便注定了是为难以跨越的鸿沟。
“扶……”阿芜其娅向前一步,那咬出的字音很快散在了夜风里,她只孤零零地对着渐渐远去,被漆夜抹去了身形的人说了四个字,“后会无期。”
阿芜其娅双眼恍恍,仰面望着夜色星河,低声自言着,“时琢……十多年前我没能救下你,而没想到如今,我依旧救不下你的女儿。她和你还是走上了一样的路……或许这就是汉人所言之宿命,而我每一次都只能当个旁观者。”
万籁俱静,檐下落花被徐徐步来的裙摆拈起。
江扶风提着灯回到屋内之时,侍卫已立于门边垂头待命,“少主。”
这些时日她借助了程家的力量,欲于柳臣入京前劫持而走。而侍卫回来复命的时间却比她预算之日要提前了好许,是以她奇道:“柳臣带回来了吗?有没有被人发现?”
侍卫摇摇头,开口间颇为迟疑,“我们沿途跟踪了羁押柳公子的官兵,准备动手之时发现他早已被人劫走了……”
江扶风放置提灯的手一顿,回身望着侍卫,“早已?是什么时候的事?”
侍卫答道:“在我们的人赶至前一日。听说柳公子反是为了保护官兵而受了伤,像是被强行掳走,非是自己逃的。所以官兵们还未敢上报朝廷,正与当地知府一同寻人。”
江扶风为柳臣提起了心,她暗自思索着此事前后的利益牵扯,“那有寻人的进展吗?”
“被劫走之地距离京中并不远,而据我们的人查探并排除了各处可能得知,柳公子很有可能现下已经回了京城。”侍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