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至极的何青青能做得出。
一想到麻烦事终于解决,又可以开始做任务了,慕年依兴奋地翘起嘴角,沉浸在喜悦之中,连轻笑出声也毫无察觉。
云曜听见笑声,一转头便看见身旁的慕年依开心得嘴角都要与太阳比肩了。
他思来想去,也搞不明白这一件事,究竟有何值得高兴的。她明明应该悲哀,这个世界马上又要失去一条生命了。
“不过是洗刷了冤屈,何必如此激动?”云曜鄙夷地瞥了慕年依一眼,像在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啊?”慕年依一愣,转而意识到,原来是云曜误会了。冤不冤枉的对她而言不算什么,这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她只是身外之物。
不过转念一想,以正常人的思维,不知道任务的存在,确实都会和云曜一样误会。毕竟被人冤枉确实不是件好事。
慕年依干脆顺着云曜的思维演一演。
她在脑内预演了一下,认为可行,马上一股脑儿将准备好的措辞说了出去:“我终于不用被人冤枉了!之前被人指名道姓栽赃陷害,自己还百口莫辩的时候,真的很难受。但是现在,罪魁祸首马上就会受到惩罚,难道不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情吗!”
“若是我,冤枉便被冤枉了,才懒得去洗脱罪名。”云曜轻飘飘地说。
若是他人,说了这般扫兴的话,慕年依才没心思去搭理。
可是,眼前的人是云曜,表面纯良,背地里杀人不眨眼的少年。会有这般性情的人,要么先天心理变态,要么是受后天环境影响。
慕年依觉得,云曜应该是后者,毕竟小说里都是这么说的。他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曾经经历过了。
慕年依忽然觉得刷好感的机会来了。
“云曜,你被冤枉过吗。”
被冤枉过吗,那是自然。
云曜想起小时候,在来云府之前,村里的小孩,明明是自己摔伤,却硬要说是云曜推的。村里有人家菜被偷了,便说是云曜偷的,只因为他常常挨饿、食不果腹。就连村里小孩的宠物死了,都要说是云曜打死的,只是因为他打伤过小孩。
反正,云曜便是万恶之源,任何见不得人的、肮脏的事情,都是云曜做的。即使后来他被接到了云府,也因为生母的身份卑贱,一直被人瞧不起。一切云家小辈做错了却不愿意承担的事,全甩在云曜头上就行。
以前,头一次头两次被冤枉,云曜还会辩解、会去找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会有人相信。哪怕真相板上钉钉,大家也不甚在意,大不了一句“算了算了”,事情就会被轻易揭过。
被冤枉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但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反正替自己洗脱罪名这种事情,到头来只会是白费口舌,做无用功。
云曜刚想回答“是”,又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与善意。那么说这些话干什么呢,面对接下来慕年依刨根问底的追问过去,然后将自己的过去全盘托出吗。
多此一举。
思及此,云曜眼睫低垂,闭口不言。
慕年依知道云曜是不愿多言,想了想,道:“下次你一定要为自己辩解。”
云曜轻蔑又自嘲地轻笑:“有什么用,谁相信我?”
说罢,他便自顾自大步走去。实在不想与慕年依再多语,他们本就不同。慕年依被冤枉了,云楚秦相信她,还有自己为她作证,和她一起找线索。
她无法共情云曜被冤枉时,面临的是何种境地。他根本连为自己辩解的话语权都不配拥有。
慕年依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不对,是必须说些什么。
在问题少年的痛苦伤疤被揭开的时候,装作无意识又发自肺腑地说出一句名言来,让少年感受到温暖与感动,从而好感度暴涨。
于是慕年依开始绞尽脑汁编撰名言。必须要以最简短的话语,体现出文字最强大的力量。
有了!慕年依眼睛一亮。
云曜没走几步,忽然听到背后传来明亮清透的声音,是慕年依酝酿了好久憋出来的大招:“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我相信你。”
云曜的步伐戛然停住。他向后望了一眼,便看见慕年依站在阳光下,一处恰无绿叶遮挡的阳光之下。发丝被染成金黄,瞳孔被晕染成浅浅的棕黄,脸颊上还点缀着樱粉色的红晕。
慕年依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白皙的皮肤好似泛着光,晃得云曜立刻将头转了回去。
他扔了句“随便你”便又迈着大步走了。
慕年依看着,忽然想到了初次见面时,云曜落荒而逃的背影。
看来,挺有效果的。慕年依不信,云曜的好感度会没有一点波折。
“77,云曜的好感度升了没有!”
“不好意思宿主,暂未检测到云曜好感度。”
“什么?”慕年依遭受晴天霹雳。
暂未检测到,这意思岂不是说,云曜对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慕年依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难道云曜不是正常人吗,还是说,小说都是骗人的?
她算是认识到攻略云曜有多难了。就像是面对着一潭死水,任你怎么努力,它就是掀不起一丝波澜。
慕年依无奈摇了摇头,云曜已经走出好几米远了。
她没有见到云曜微微颤抖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