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第二日夜，小玉存又想着像上次一样，带着银环，牵了马去找梁巽。
可这一次并没有昨日幸运，她摸黑要从后门溜出去，却不料正撞进了周凤存的怀里。
“玉儿，这两日你鬼鬼祟祟的，要去哪儿？”周凤存很生气。
小玉存支支吾吾说不出。
周凤存心里知道她是要去找梁巽，心里更为不悦，于是责罚了银环，拉着小玉存上了马车。
“既然你晚上不想睡觉，那就带你去你姐夫的染房瞧一瞧，他那里有裁缝铺子的生意，正好去库里给你选两身儿衣服。”
小玉存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周凤存硬生生拉到了染房去了。
此时夜深了，染房的工人都下了工，只剩下一个黑瘦的男子值夜，他见周凤存过来，极为客气地喊她“少夫人”，并把两人带进了染房。
此时更深露重，明日又要做工，周凤存便让男子下去歇息，然后带着小玉存去了染房后面的仓库。
在染房之后，是一个大院，院里有几间屋子，周凤存简单介绍，小玉存只知道他们要去的屋子是存放染好的布料和暂存衣物成品的西屋。
而最东面是何成志值夜或者小憩用的屋子。
不过这屋子与其他不同的是，落了一把锁，显得很机要似的。
小玉存乖乖地被周凤存带进了西屋，一开门，浓重的染料味道扑鼻而来，倒不难闻，只是有些呛。
随即周凤存点了烛火，霎时间，西屋明亮起来。
天呢～～～
小玉存从来没见过这样鲜艳的布料，像这样成摞成摞地叠放在一起。
红的耀目，紫的绚丽，蓝的飘渺，绿的沁人心脾……
“京城里，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颜色。”小玉存喃喃着。
周凤存莞尔一笑：“我也是来望水才见到这样鲜亮的颜色，而京中的布与之比起来，像是蒙了一层雾气，暗淡许多。”
“事实上，皇家也不许百姓花红柳绿……”
“正是，不过望水山高皇帝远，想怎么漂亮都行，不必担心，招摇或者是逾矩。你看看那里，裁缝做好的衣衫，挑几件，好好地装扮一番。”
小玉存随着周凤存的指引看去，只见西屋的东北角，有一个墙那么大的货架子。
上面存放了许多女子的衣衫。
周凤存翻找着，想从里面找一些适合小玉存身量的衣服。
可衣衫全部都是成年女子的大小。
“欸？怎么没有你能穿的呢？”
“姐姐，这件儿就挺好看的，现在穿不了，就等过几年我长大了再穿。”小玉存的手指着一件月白色的罗衫，上面还配了一件白色的大敞。
周凤存不禁皱眉：“又是这么素淡的颜色，显得人病怏怏的。”
小玉存不说话了，可眼睛还是瞄着那衣服，她喜欢这衣服，不过没怎么关注过它的颜色，反而是觉得那袖口，裙边儿上缀了一圈白色的兔毛，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好看极了。
“好吧，试试吧……”周凤存不忍妹妹得不到自己的心爱之物，便把衣服拿下来了。
此时此刻，等了半晌不见小玉存来找的梁巽，也如猫儿般，悄无声息地跟来了，他忧心小玉存的安危，又不想打扰，便偷偷站在墙角儿，隔着门缝时不时往里望一望。
确定小玉存平安，本也没什么事儿，梁巽本想回去了。
这时，隔着门缝，听周凤存赞道：“这衣服虽说大了些，可真是衬人啊，要是玉儿长到十七八岁，穿上这一身，得美成什么样子呢？只可惜这大敞帽沿上的毛，是兔毛。”
“兔毛怎么了？”小玉存问。
“兔毛短，颜色也白得不透亮，如果换上鄢北猎来的雪狐毛，那是再好不过了。”
梁巽望着一身洁白若仙子的小玉存，忽而就想到了鄢北入秋时，下过的初雪，雪不大，挂在树梢头，手一碰，便倏然化开了。
“我给你包好了，这衣服留着你长大再穿，明儿我找裁缝给你做几身鲜亮的衣服。”
周凤存显然还是不中意这样寡淡无味的穿着。
小玉存也没反对，跟着姐姐又出了西屋。
梁巽忙躲起来，准备离开。
突然，在一侧的东屋门前，“啪嗒”响了一声。
周凤存很警觉，喊道：“谁在那？”
没有回应。
周凤存起疑，连忙跑过去，借着月色，她逐渐看到两个黑色的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周凤存心里升腾而起的不是恐惧，而是愤怒，大骂道：“你们是谁？竟然偷到我们何家头上来了！”
两人什么也没有说，而是转身就要扒着墙头离开。
周凤存哪肯依，扯着对方不让他们走。
“呼”地一阵寒风，迎着面门扑来，周凤存这才看到对方带了兵刃，他们并没有要伤害周凤存的意思，只是吓唬吓唬她。
周凤存见此情形，心中忧虑大起，于是死死拽着黑衣人的大腿，喊前面值夜的工人过来帮忙。
小玉存也一时害怕起来，她随手抄起地上的树枝，然后对周凤存喊道：“姐姐，回来！”
“不能松手！他们可不是一般的贼！”
黑衣人顿时急了，杀心大起，于是抡起刀，就要将周凤存斩于身下，这时，小玉存只觉得拿着树枝的手一空。
身侧一个身影飞速滑过，再看眼前，已经有人用她那树枝替周凤存挡了一刀。
“哥哥？”小玉存看着那模糊身影像极了梁巽。
随后便是一阵撕斗。
周凤存捡回一条命，可是她并不因此庆幸，反而是拿起墙角的锄头，又扑了上去。
而这次，她的锄头被另一人夺了下来，高大伟岸的身形，护住身材娇小的周凤存。
“夫人，杀鸡焉用牛刀，这次看为夫的。”
何成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带着笑意，仿佛告诉周凤存这并不是多大的事情，她不用担心。
周凤存的心果然踏实下来，看着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