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翼宁当地的传说,靠海为生的人们可以尽情向它倾诉或者许愿,天若有眼,它会化平哀伤为你祈福。
说完站起身准备走。
男人顺着话看向他,等看清他的面容后突然道:“你等等!”
苏倾山闻言回头看向他:“有事?”
男人转身向身后的同伙招手,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男人跑至他身边,两个人端着笔记本电脑连看带比划,目光还时不时飘向他。
他只好站在原地任由他们的目光上下打量。
过了一会两人像是确定了什么,他们收起脸上的愁容,满眼放光地看向他。
中年男人将手伸向苏倾山,道:“你好,我姓叶,叫我叶警官就行,旁边这位是我的助手小李。”
他看着这一连串举动,木纳的将手与其相握。
见面招呼打完,叶警官将笔记本电脑转向他,
“请问这个画面里的人是你吧。”语毕期待地望着他。
苏倾山走近二人放低身体看向屏幕。
画面中的场景是港口入口的渔具店,一个拎着购物袋的人定格在画面里。
一旁的小李放大头部画面,他看清楚这是自己脸。
他疑惑道:“没错是我,有什么问题?”
叶警官亮出证件,随后从怀里摸出支笔和一个巴掌大的本子,边跟他打招呼边走向附近的石凳。
“话有点长,来我们坐着说。”
他只觉得附近可能发生了什么案件,询问也只是想找到突破口从而破获,对自己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于是便跟在叶警官身后。
两人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坐定,叶警官例行询问道:
“二零一四年十二月三十号下午一点左右你来到泽洋港口,一直到今天中午你都待在这是吗?”
这话不假,他应声:“没错。”
叶警官继续:
“是这样的,我们正在侦破的案件当事人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她停留在此的时间为十二点半至一点半,很不幸的是昨天天气不好没什么游客,我们找不到其他目击者,查过监控发现你在这逗留的时间最久,所以你有见过她吗?”
说完从记录本夹页里抽出一张照片。
这是张两寸证件照,照片里女孩扎着单马尾,年纪与苏倾山相仿,额前耳畔的碎发修饰的刚好能衬托她的脸,嘴角略带笑意,眸光灵动,皮肤白皙,气质疏朗,现实中两人属于不打照面的关系,何来认识。
不过细看下来确实没见过。
苏倾山的视线离开照片看向他,摇头道:“没见过,也没印象。”
叶警官眼里有些暗淡,随后追问:“小伙子你再想想有没有见过行为举止奇怪的人,哪怕一点,对案件的进展也会有莫大的帮助。”
恳切的目光看得他心生恻隐,于是沉下目光回忆昨天的事。
好巧不巧昨天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自家的六号仓库里,晚上倒是起夜上过厕所,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几点,后来就一觉睡到正午,再往深处想确实没见过这类人。
好像听到说话声,但也不排除是梦。
紧密的记忆碎片在脑内攒动,他没办法将它们连接,连拾起那块碎片的力量也无处可发。
他顿了顿,道:
“我确实没有关于她的任何记忆,昨天我喝了不少酒,之后便在我家仓库一直待到天亮,后来这附近有什么人来过我也不知道。”
他觉得去上厕所这种小事无关紧要,所以没有提。
说完他有些羞愧,自己还没成年就喝到不省人事,尤其是在警察面前坦露这些。
叶警官叹了口气,血丝横生的眼中布满阴霾。
“你家仓库是那儿的六号吗?”他问道。
苏倾山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后“嗯”了一声。
“请问平时仓库门有上锁吗?”
“平时很少上锁,不过今天港口人多,出门前我上了锁。”
“方便让我们勘察一下吗,港口里外除了那里我们都搜遍了。”
不过是搜寻相关场所,如果真是什么大事也与自己没什么关联。
他道:“可以,跟我来。”
沉旧铁门被缓缓推开,一行人鱼贯而入。
劳碌的背影在他看来似乎有些非比寻常。
看来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案子。
大家都在忙他也不好意思闲着,这种乌云久遮天日的感觉也不好受,也许在附近转转真能回忆起什么。
泽洋港口的七个仓库在外观上大差不差,正门墙壁上都标有相应的数字,六号仓库里置有一套桌椅和一个床垫,其余全是琐碎的生活用品,他也不经常打扫,如果真有不一样的脚印的确会显而易见。
思索间他踱步至一旁的七号仓库门前,大门没有上锁,推开门,头顶老旧门框散落的锈屑零散飘落在他肩上,像一簇路边叫不出名字的紫蓝色小花。
七号仓库里没什么灰尘,左右两边各堆放有一摞摞用麻袋装添的货物,他上前查看,几乎都是肥料饲料各种动植物食用的养料,这里大概是隔壁度假村租借的。
陆续观察几个仓库,除了自家的六号其余装的全是人扛不走的东西,废旧钢材报废机器什么的,难怪不锁门。
叶警官一伙人调查完毕,并没有实际性的收获,忙碌了一天所有人脸上愁眉不展。
叶警官作为领头很快扶正心态,小跑着奔向苏倾山。看他一个小小少年也被这股惆怅影响,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小伙子你要是想起什么记得跟我联系,还有年纪轻轻的别与酒为伍,喝酒伤身劳智的很容易事后懊悔,年轻人嘛应该积极向上热爱生活,打起精神来。”最后一句好像也是在对他自己说。
说完写了张字条,他看见是一串以一三八为开头的电话号码,后缀三个小字——叶望飞。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如果想起什么随时联系,今天的事麻烦你了。”说完对他郑重一笑,随后转身,宽阔的肩膀如顶巨石,走一步便陷塌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