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赛说是六对六,实则就是六对三。
江宛宁心里有数,那三个小太监只是明面上与她一队。
虽不好武断的定论,他们三人身在曹营心在汉,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不敢助她赢下楚昂。
因此,江宛宁从一开始就把三人当成编外人员,什么战术安排都没跟三人讲,交代三人只管在场中乱跑,除非跑不动或被淘汰出局,不然不许停下。
三个小太监虽不敢尽全力帮助江宛宁,却也不敢过于敷衍这位尚文馆新贵。
如今尚文馆中,但凡长眼的都能看出来,三殿下喜欢江三姑娘喜欢的紧,成日围着江三姑娘转不说,甚至还将自己最喜欢的马送给江三姑娘。
若一不小心得罪了江三姑娘,可没他们好果子吃。
于是,在得到江宛宁的命令后,三人便赶紧分头跑开,不敢懈怠。
见三人跑远,江宛宁才开始给楚晴和庄思娴分配任务。
楚晴昂首等待,但当得知江宛宁分配给她的任务后,却显得有几分迟疑。
江宛宁拍拍她的肩膀,耐心解释说:“兵不厌诈,真实的战争博弈中,也没少用这样的手段。
晴晴,咱们必须得承认,在体格和力量上,咱们是远不如那些男子的,所以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楚晴听后,哪还有一丝犹豫,“宛宁姐姐放心,我绝不会对三哥手软,咱们一定得赢了他们!”
庄思娴站在一旁,依旧是面无表情,端庄肃静的就像一尊美人俑。
她对斗志满满的两人甚是不屑,凭她们三个,不,是凭那两个小丫头,怎么可能赢了三皇子那群猿猴。
只等输了,满脸泥巴的哭鼻子吧。
想那江宛宁自入宫第一日起,就风头无二,是时候该挫一挫她的锐气,叫她收敛收敛。
怎么说也算皇亲国戚,却一点贵族小姐的矜贵端庄也没有,成日与那些男子们厮混在一起嘻嘻哈哈,简直不成体统。
若江宛宁生在她家,必定要被日日饿着肚子罚跪。
“思娴,我之前跟你交代的事,你可都记住了?”江宛宁问。
江宛宁这声“思娴”唤得亲切,惊得庄思娴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心道:这江宛宁未免也太奔放豪宕了,不过才相识数日,便直呼她的闺名,就连她母亲都许久没这般唤她了。
这个江宛宁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见庄思娴一脸怔忪地盯着她,也不答话,江宛宁有些着急,“你之前答应我了,可不能反悔。”
庄思娴这才回过神,恢复了平日端稳庄重,处变不惊的样子,“我既答应你,就绝不反悔,不过这种事,我只做这一次,不会有下次。”
有庄思娴这句话,江宛宁彻底放心了。
这场对战,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输。
突然,远处响起一下锣声。
楚晴不禁“呀”了一声,连庄思娴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比赛规则,楚昂队有人淘汰击鼓一声,江宛宁队有人淘汰敲锣一声。
虽然一早就料到,那三个小太监一定会给楚昂他们放水,却没想到会放这么多。
这哪里是在放水,分明是在放海。
庄思娴也看出来了,平日对任何事都是一副事不关己,行止高傲的人,都不禁恼道:“这也太不公平了。”
单从这一句抱怨,江宛宁便听出,庄思娴想赢。
心道:这个小姑娘其实也不像表面上看去,那样冷漠木讷。
于是笑问:“晴晴,思娴,你们都想赢吧?”
“想啊,我可想了。”楚晴毫不犹豫的答。
庄思娴没应声,就代表她不否认。
“那咱们就一起赢下那些男子。”江宛宁道,已然成竹在胸。
没再多言,三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此次的对战地点,选在尚文馆的后院。
说是后院,却是一处十分宽敞开阔的庭院。
庭院里草木葱茏,有一汪池塘,还有数座假山,庭院最北侧栽植了一大片竹子,竹林深处便是书楼。
此刻,太子楚暄正饶有兴致的站在高处观战。
此处视野最好,能将下方一切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若非这座书楼,没被划入这场比赛的场地范围,必定是两方争夺的焦点。
不过没有书楼爬,却有树可以爬。
已经提前考察过地形的江宛宁,刚与楚晴、庄思娴分开,就挎着装满泥团子的竹筐,爬上一棵她一早就选好的树。
这边还没坐稳,就又听到一声锣响。
江宛宁不慌不忙地调整好姿势坐稳,希望仅剩的那个小太监能再撑一会儿。
不过那个小太监大概率很快就会被淘汰。
她可从未指望这三个小太监,会真心助她获胜。
可令她意外的是,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竟再没听到锣响,反而迎来一声鼓响。
被楚昂寄予厚望,自己也对自己寄予厚望的齐琨羽,一脸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看自己胸口上的泥巴印,又抬头望望不远处,刚给了他一记大泥团子的楚晴。
不是不是,还能这么玩的吗?
方才他与三公主在假山后头狭路相逢,他见三公主吓了一跳,红着眼睛都快哭了。
想着昨日在崇武馆,三公主是因他的一时疏忽,才险些堕马,虽说三公主事后一点儿也没怪他,甚至还好心安慰他,可他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眼下正好有机会,他不如卖三公主个人情。
眼见四下无人,他连忙冲三公主打了个眼色,示意三公主快走。
谁知三公主并没立刻逃走,而是果断掏出一颗大泥团子,朝他扔过来……
齐琨羽心灵大受震撼,这是平日里温温柔柔,乖乖巧巧的三公主能干出来的事吗?
怕不是被江三给夺舍了!
“殿下?”齐琨羽欲哭无泪,急需一个解释。
楚晴略带歉意的对齐琨羽笑了笑,“宛宁姐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