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昀有糖吃,楚昂也连忙凑上来要。
口中还十分委屈的嘀咕说,宛宁好偏心,就只想着堂兄。
齐琨羽就没抱怨,只叫江宛宁别小气,多分他几颗。
梁准见有糖吃,也伸手去讨。
江宛宁笑嘻嘻地递给他两颗。
一颗给梁大人吃,另一颗自然被梁大人拿去投喂给了齐四公子。
眼看绑架并杀害赵斌的罪行,冯守才已经百口莫辩,今夜的事也算告一段落。
楚昀原本准备送江宛宁他们三人回去,但三人皆表示,很想听冯守才道出当年赵公子之死的真相,也想弄清楚,赵老爷是否也是被冯守才所害。
吃人嘴短的梁准,只叫几位稍等,容他再去审问一番。
事已至此,冯守才知自己必死无疑,大约是想最后倔强一回,死活不肯再开口说话。
梁准不气也不急,只慢悠悠地与他讲起了道理。
虽说最后都是一个死,但行刑前,总还有一段活着的日子。
死虽然可怕,但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若不想余下的日子,每一次喘气都生不如死,那就乖乖听话。
再有,死也有痛快与折磨的分别。
若判斩首,一刀下去,干脆利落,甚至感觉不到疼。
若是判了凌迟……
梁准绘声绘色地给冯守才描述了一番凌迟的过程。
最后道:“你是判斩首,还是凌迟,全凭本官一句话,你说还是不说?”
于是,赵公子之死的真相,终于在尘封两年之久后被揭开。
据冯守才交代,当年他一向好说话的姐夫,突然转了性子,不肯再替他还赌债。
就连一向疼他宠他的姐姐,也跟姐夫站在一边,不再管他。
任他被催债的毒打,也毫不心软。
既然姐姐、姐夫不顾他的死活,他也不讲情面。
于是便偷了账房的钥匙,偷偷潜入账房,盗走货款拿去还债。
一下盗走这么多银子,冯守才也是心虚,想着在外头躲一阵子,等他姐姐、姐夫气消了再回去。
可在外避风头这阵子,冯守才又没忍住,去赌了几场。
毫无疑问,又欠下一大笔赌债。
为了躲债,他都藏到了乞丐窝里,却还是被追债的人找到。
警告他再不还债,就要剁掉他一只手。
而为了保全自己早该被剁掉的手,他便将主意打到了自己亲外甥身上。
冯守才说,他可以对天起誓,他根本没想害赵斌的性命。
他原本只是想绑了他外甥,然后假装匪徒,向他姐姐、姐夫索要钱财。
当日,他在赵斌下学回家的路上,将赵斌打晕,并绑到了附近山上一间废弃的小屋里。
屋内,他刚将索要赎金的纸条写好,正预备悄悄送到赵家,谁知赵斌竟不知何时弄断了绳子,还摘去了蒙在眼上的黑布。
见绑架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亲舅舅,赵斌委屈极了,哭着就要回去找娘亲告状。
眼看恶行败露,冯守才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先将人拦住,再做打算。
赵斌却对他拳打脚踢,奋力挣扎。
一边挣扎,一边大骂舅舅是坏人。
赵斌越是挣扎,冯守才就越慌,慌乱之下,便随手抄起一旁的木棍朝外甥囵下去,想让吵闹的外甥安静些。
没成想这一下子,却要了赵公子的命。
事后,冯守才为掩盖罪行,将赵斌埋在了破屋后头的空地。
但赵斌失踪的事,后来在那一带引起不小的轰动。
官府的人,还有附近的邻里,都在帮着四处寻找赵斌,恨不能将周遭每一寸土地都翻遍。
觉得赵斌的尸体埋在那里,迟早会被人找到。
想着之前听说书的讲,正所谓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冯守才便将赵斌的尸体挖出来,偷偷运回赵家,埋进了后院那口早已弃用的枯井里,又随便寻了个借口,用泥浆将井口封起来。
认定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赵斌葬身于此。
到此,赵斌之死的真相,终于彻底揭开。
“那赵彦呈之死,是否也与你有关?”梁准接着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