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受牵连。
从此命令禁止我跳舞,曲夫人与他相争也绝不松口。
……
三月后丧期满,民间恢复歌曲宴饮。
我在曲家上下震惊的眼神里,扑通跪地,朝着曲夫人连磕三个响头后拜别。
国公爷冷哼一声:「走了也好,省得带累全家。」
夫人双眼通红,不发一语。
曲临欢冲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若我真走,今生今世不会原谅我:
「想不到这么多年,我们全家都捂不热你!」
从此,世人皆知,定国公府养大的那个白眼狼,不知何故离开公府,沦为舞楼的舞人。
准备离开的前夜,我又见到了那一抹月白色。
云山先生拉着我的手臂,带我飞到了屋顶。
我从不知,他的武功竟这样好,身上还有着熟悉的药草香。
月光倾泻,府外街上灯火流动。他含笑扔给我一壶酒:「非走不可吗?」
我喝了一口,原来是清清淡淡的错认水:
「是啊,那样才能没有牵挂,不必白白带累坏了府上的人」。
一壶酒下去,兴致上来,我开始就着月光起舞,他一笑,从袖口抽出一管萧,坐下吹了起来。
我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萧声,也见过这么好看的眉眼。
我想我不能再看这双眼了,于人他人而言,这双眼如春日花、秋日月,于我,怕是会溺死。
我轻声道:「你可知,我阿娘,原是贱籍出身的教坊司舞人。因而……」
我停下舞,朝着远处的灯火大喊:
「我不仅要自由,我还要成为陛下身边最顶尖的舞人,为这天下所有舞人脱离世代贱籍!大庇天下女子俱欢颜!」
终是后劲上头,我便一头栽倒,被一袭月白色拢进了怀里。
恍惚间,他又搭上我的脉搏,浅笑一声:「幸好,还算平稳」。
最后,连他后面的话也听不清了。
次日,我便入了京都的舞楼——永乐坊。
舞楼不是秦楼楚馆,里头的舞人,基本都是苦出身,为了在舞楼求得一席之地,个个苦练技艺。
对外界而言,他们终归是社会地位不高,但每个舞人在跳舞时,内心都有自己的骄傲。
每一年上元灯节,京都都会举办民间斗舞大会,胜出者将会收到教坊司邀请,进宫廷献舞。
但这种机会,都只会发生在京都名气最大的几个舞楼里。
永乐坊太小,太微不足道了。
整个京都光是舞楼怕是有成百上千座,要想在这众多的舞楼中,将长乐坊的招牌打出名头,首先得让舞楼座无虚席。
只有先让永乐坊跻身京都最好的三大舞楼之一,才能在上元灯节斗舞大会上获得一席之地,胜出者被荐入宫。
这一路,何其难也。
既然官家教坊司遴选取消了,为今之计,我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选。
却不知,更艰难的挑战,竟都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