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非昨想,难不成还活见鬼了?他匪夷所思地弯下身查看,这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南御还停留在原地没有走,她静静地看着景非昨一举一动,表情毫无波澜,倒像是在看一个奇奇怪怪的男孩子上演喜剧。
景非昨站直后,尴尬地对旁边目睹了一切的南御笑了笑:“嗨,这路确实有点麻烦。”
他偏偏就不信了——他可是常年在健身房举铁的人,他就不信自己这力气奈何不了这箱子。
景非昨姿势到位,鼓足干劲,气势一来,用力一拉。
……
没有丝毫变化。
还是拉不起来……
南御只是看看,笑而不语。
景非昨内心阴影无限扩大,不是吧……这旁边还有人看着呢,这么丢脸的一幕,让他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他寻思:不应该啊,难道是这里的土有问题?
咋能那么黏呢。
他再次调整姿势,准备再试一次,摆好姿势蓄力。
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南御仿佛看不下去了,她伸出手,声音亲和甜润:“我来吧。”
“那咋行,你看我一个大老爷们都拉不动,你小姑娘家家的更不行。”
景非昨连连摇头,怎么也不肯让她来。
见状,南御直接从他手里夺过提杆,又用路边的瓦片在轮子边刨开泥土,轻轻一拉,箱子顺利被带出来。
景非昨:“……”
这下完了,被一个女孩子比下去,景非昨更没脸站在这儿,他尴尬地扬起嘴角,强装淡定:“那……谢谢啊,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他便加快步子,火急火燎地溜走,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里面去。
“不知道有些时候用蛮力解决不了问题吗。”南御双手自然下垂,小声嘀咕,她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看着落荒而逃的景非昨,语气没有波澜,表情也没有变化。
景非昨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反正他觉得自己的面子已经没处放,干脆让他在豪宅屋子里自生自灭吧,至少他三天之内绝对不见人,真丢脸!
等景非昨按照南御所说的那样找到自己爷爷以前住过的屋子后,他再次凝滞地矗立在大门前,一声不吭,表情复杂。
“呵……我就知道沈阁玉说的豪宅在骗我,什么豪宅,小爷我彻底上当了。”
这栋房子虽是两层,但外墙未贴瓷砖,泥沙墙面裸露在外,唯一有点格调的便是那扇大门,但除此之外,这栋房子无论从哪儿看,都和景非昨原本的生活差之千里。
他瞥了眼右边那栋,房子被主人打理得很好,虽然外观装修算不上豪华,但周围有各种园艺植物装饰,楼顶的花墙格外引人注目,爬藤植物从楼顶垂下,仿佛是一道长藤瀑布。
这么一对比,景非昨心里有落差了。
罢了罢了,不就是两个月吗,挺一挺就是,又不是多大一回事。
一边自我安慰,一边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景非昨刚刚安抚好的内心在目睹房中格局后再次受到暴击。
他突然好想念自己以前不屑回去的家,至少那里还有高端的橱柜地板和吊灯,璀璨又宽敞,可这里……一言难尽。
景非昨进屋屋子后,背着背篓的南御也气定神闲地回到自己的家——就在景非昨隔壁那栋。
屋子里的家具简单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除了生活必需的冰箱、锅炉外,再难找到其他。上下两层楼都转了一遍,景非昨就连一台电视机都找不到。
“沈阁玉你够狠的,亏你还是我亲妈!”
走进屋的景非昨累得直接瘫倒在沙发上,他试图闭上眼睛休息片刻,但他的内心怎么都安宁不下来。
他掏出手机准备给沈阁玉打电话,告诉她,让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反正这地方他绝对不待。
好家伙。
一点儿信号都没有。
景非昨的脸再度一黑,他直接嚎啕起来:“小爷我怎么那么命苦啊!昨天还在潇洒风流,今天……”景非昨指着面前空荡荡的屋子,一脸悲伤:“今天怎么就沦落至此……”
“不行!”
景非昨实在不能接受自己要在这地方待两个月的事实,他突然站起,自我暗示:“我必须离开这鬼地方!没有办法也要创造办法!”
说完,他就收拾行李出门。
两栋房子挨得很近,不知道是景非昨抱怨的声音太大,还是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南御在家里把景非昨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她从窗户望过去,景非昨已经提着东西原路往外走。
这双眼睛平静又清澈,仿佛任何事物都不能令她的双眼掀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