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赶了回来,你这一上午的时间去了什么地方?可是有人伤了你?”
他的声音依旧带着温柔,里面夹杂着几乎听不出来的刻意压抑,可初微却觉得他很假,明明因她排斥的举动,他在生她的气,此刻他却假装在关心她,他想做什么,用这样的手段来套出她的去处吗?
难道他已经怀疑她见了什么人?
这样的想法自脑中浮现的时候,初微暗暗苦笑,两人之间彼此信任的时候,就算他说从此以后不再有黑夜,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可一旦心里有了猜忌,哪怕他说一夜之后便是天明,她也会不断揣测他为何要这么说。
就如同现在,明明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关心她,她却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虚情假意,是有目的的。
“放开我。”她淡淡重复着方才的话,于他,她也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她还不想跟他吵,她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沉默地想了一下午,可心还是很乱。
毫无生气的三个字,却又比方才多了些排斥,顾清让心中闷堵,却依旧不敢急迫地追问,他将声音再降了些语调,带着劝诱,小心翼翼地说道:“南清,今早在酒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酒庄老板带你逃去二楼,那里是二楼,若不是有人将你带走,你是如何……”
“我说了,放开我!”不等顾清让说完,初微猛地一下将他推开,抬手便朝他脸上狠狠地打去。
“啪”的一声,顾清让脸上一阵刺痛,他只稍退了两步,现下已经站稳,他侧着脸,面上一时有些恍惚,似是对她的举动不可置信,而跟着顾清让进来后站在门口的凝儿和稚初也都怔在了原地,似被初微的那一耳光惊到了,气氛僵冷的屋内,只有凝儿手中的火折子在一下一下闪着点点红光。
初微半抬着那只打过去的手,那一下,她用了全力,她知道他肯定很疼,就连她的手,此刻也是麻麻的,带着针刺般的痛,她有点后悔自己的失控,明明应该忍下来的,他既然要问,那她就该好好地回答,他既然表现出关心,她就应该微笑着接受的。
为何就忍不了呢。
为何听到他和从前一样的低声细语,她便突然忍不了了呢。
或许是为他脸上的迟疑和诧异,又或许是因为方才他话语中不可思议的那种小心翼翼,明明心中哀默,她却突然想要笑,所以,此刻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真真应了惨淡二字,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试图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可只退了两步,她的后腰便碰到了身后的桌子。
她无处可躲。
本来,她也无处可躲,她与他的事,终究是要解决的。
她和他的关系,终是要斩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