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室内,她仿佛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她身体响着,恐惧?绝望?不,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既像是冰凉的刀划开她手腕的声音,又像是她身上衣服破碎的声音。
破碎……
对,好像是有什么在她身体里碎了。
她不可以这样对她!
她是睿王妃,她以后会是清让哥哥的妻子。
那些肮脏的男子怎能碰她!
她不要!
不要!
“啊——!!!”匕首尖在左清清手腕上割出了一个一寸长的口子,初微还来不及将匕首收回,左清清忽凄然地大喊一声,而后头便往一旁重重坠去。
……
卧房的门被打开来,初微走在最前面,身后是抬着左清清跟着她跨出门槛的几名男子。
几人停在倒了一地的暗卫前,初微朝一旁跨出几步,将暗卫中间的空位让了出来,她刚想示意那些人将左清清丢在地上,别院大门突被人自外面大力踢开。
左司脚风刚定,被几人抬着的已昏死过去的左清清便立刻进了他的眼里,“清清!”
“放开她!”左司大喊着,拔剑便朝那些人刺去。
初微却在这时沉着地几步挡在了他们身前,左司见是初微,忙要收回招式,身侧骤然闪过一道黑影,冷剑腾空之际,一声裂响,正好赶回来的稚初已经将左司的剑挡了出去。
趁着左司还未站稳之际,稚初手腕一转,抬脚便朝左司近身跃了过去。
“稚初!”初微立刻呵止了他,“不必对他动手。”
“可他方才差点伤了你!”稚初心有不甘,想起方才的情形,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她恐怕就会伤在左司剑下了。
初微不理稚初的话,抬眼看着似乎因想起方才剑尖自她颈脖之前扫过的画面而心有余悸的左司,淡言道:“左司,你匆忙赶来这里,是想跟我说那些几次被我打断的话,还是想来求我放过左清清?”
左司眸色一滞,倏然跪下,颔首便道:“主子果然都知道,自主子回来后,属下便有一事想要跟主子确认,其实,哪怕主子不打断属下,属下也是无法问出口的,因为属下不敢去想……”
其实她早就想到左司会来这里,那把锁是她留给他的线索,幸好,在他来之前,她已经将这里的一切解决了,她低眉一笑,道:“是啊,我回来了这么久,却谁也没有问过我,当初在安梅园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被蛊虫咬死的,可那蛊虫却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我的床上,所以,你是想问我……”
“当初用蛊虫害死主子的,是清清对不对?”左司接过初微的话问道。
果然。
左司几次开口,初微知道他是误会了,可她不愿跟他谈论这件事,所以几次将他的话断了下来,若谈,那势必会将止若的事说出来,因为她既否认了左清清,那真凶的样貌,她怎会不知。
“……”
见初微不回答,左司心中便如重石坠下,他已经欠她太多,却不想,他的妹妹竟是杀她的凶手,“属下知道,主子不跟王爷说明真相,是不愿王爷为难,可清清她的确做错了,主子几次救了清清,她却恩将仇报,哪怕现在主子回来了,清清的错也是无法抵消的,属下赶过来,不是想让主子将仇恨放下,只是……”
他重重地磕了个头,而后将沾着灰渍的额头贴在地上,“清清自出生后,德妃娘娘便很宠她,所以她性子才有些刁蛮,可她本性不坏的,是因为燕山一事,她亲眼看到陛下将她的父亲斩杀,她才变成这样的,如今清清做出这样的事,也是属下教管不利,主子若要怪,属下甘愿替她偿还!”
说着,他便在抬头的时候一把抓起手边的利剑,正欲自刎之际,稚初却抬手再一次将他手中的剑打掉了,“你这是做什么!你明知她最怕身边的人出事,你却想在她面前自杀,你到底是想还债,还是在威胁她!”
回身之际,稚初又用剑指着躺在地上的左清清,看着初微问道:“是她用蛊虫害的你?你为何不跟我说,方才我就该一剑将她杀了!”
初微一瞬不瞬地凝着僵在原地的左司,漆黑的眸子里渐渐散出几分幽邃,“稚初,你先将那几个人带走,你在马车上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我便会去找你的。”
“可……”
“我不过是有几句话要跟左司说,说完我便会过去的。”
“是。”
稚初出去后,初微慢慢蹲下了身子,从前左司跪她的时候,她便会这样做,因为她觉得他们是平等的,“方才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我之所以不告诉顾清让安梅园的事,是因为我知道,就算告诉了他,他也不会为我做什么,他身上背负了太多,左家,晋王,还有十七年前和十一年前的真相,所以,我不会让他知道止若和左清清对我做的事,那只会让我更加失望,至于说左清清的命,从一开始我便没有想要,因为她本来就快死了,不过,若是顾清让当真找法子将她救活,左司,我只能跟你保证一件事,只要你活着,我便不会杀你的妹妹,记住,是要你活着。”
“主子……”
腿有些麻,初微挣扎着站起身子,脚底骤时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痛,便如她心里一样,“不要叫我主子,我不是你的主子。知道吗,当初我其实是为了你才留在这里的,我曾两次失去这里的记忆,加上第一次见你时的场景,一共三次,第一眼看到你便觉得自己像是认识你,而这次回来后,我心中更是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你什么,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可是过了今天,我想我也不会再有这种感觉了。”
她半眯着眸子,将眼里的一切情绪藏了起来,一字一顿,“左司,从今以后,你我再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