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师,你们班的学生真是鬼才。”程羲早就知道自己班级要整活,得意地笑着说:“他们呀,就尽把聪明劲放在这些好玩的上面。”
“氖氟锆钠鎶氟铀锕, 氖氟锆钠铼氢铀鐽, 氖氟锆钠铷锕钠, 铷锕钽碲铯氢铀……”
哪怕是预先排练了很多遍,许晓露还是憋不住笑,跟随着大家一起摇摆。唱到高潮部分时,余茂勋和司徒信拿着话筒跳出来,和另外四个男生很是风骚地在前面跟着节律跳舞:
“氖氟锆钠镁氪铀锎,氖氟锆钠铯钇钴钡……”
完美策划此次演出的总导演唐科吉则站在演播室调试灯光,把最酷炫的灯光照到全场最靓的仔身上,深藏功与名。
结果是高二四班勇得第三,当主持人报名次时,全班男生们一片嘘声,绝对有黑幕!
在散场之前,每个班级都会再次站到舞台上拍集体照。
白昼般的镁光灯照得头顶暖洋洋的,台下纷纷攘攘的人群浸润在乳白色的光晕中,分不清人脸,许晓露站在台阶上傻傻地笑着。
祁树被堵在出口处,看到舞台上的许晓露,心中亦是漾开酸麻的滋味。刚才高二四班的表演是全场最精彩的,他的视线就没从许晓露的脸上移开过,化了妆的她,比平时更加漂亮动人。
身后的人朝着出口拥挤催促着,祁树不好多站,随着人群一起离开。
程羲单手跨上舞台,引得众人惊叹。
“程老师,好身手!”唐科吉夸赞道。
她走到许晓露旁边,搭着她的肩膀面朝镜头,许晓露惊讶地看着她,程羲小声提醒说:“别看我,看镜头。”班级中间是捧着奖状的官淑语和杜小雨,大家一同笑着。
高二四班的合唱节目,完美收官。
走出大剧院时,天空中飘扬起点点雪花。
白水市迎来了它的初雪。
雪,下得那么悄然、寂静而不张扬,细绒状的雪粒落到手心,融化成一滩透明的水渍,寒冷在肌肤上的咬噬更加重了一股力气。
和杜小雨等人分别后,许晓露披着黑色的长棉袄走到马路对面的公园,穿过公园,再过三个路口就能到家。
公园内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行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不远处的广场传来隐隐乐音,许晓露听着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歌曲的名字。
“晓露——”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
许晓露转过身去。
昏黄的街灯下,飞雪西装笔挺地屹立在朔风当中,笑意晏晏,眼中似拢了璀璨的星子,光华流转。在他的身后,晶莹的雪花迎风旋舞,如同笼罩在舞台灯洒落的光尘之下,仿佛是梦中的画卷。
“怦——怦——”
时间在这一刻寂静无声,世界狭小地只能容下她心灵最初的一悸。所有苦涩的欲望都在这纷纷扬扬的初雪中飞向天际,余下纯洁的感情在灵魂深处绚烂成华。
“飞雪……是你吗?”许晓露鼻尖通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是我。”飞雪的笑意更深。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许晓露小跑到他面前,确定他是如假包换的飞雪。
“就在刚刚。”飞雪垂眸凝视着她,惋惜地说:“不过好可惜,没看到晓露的表演,你今天的样子特别漂亮。”
许晓露脸上涨起一层红晕,低下头轻声说:“每年演出都是有录像的,到时候可以给你看。”忽而,她的眼睛又放出水润的光,按捺不住心底莫名其妙的期待:“所以,飞雪你是能来现实世界吗?”
“是的,我是来调查一些事情的。”
“什么事情,难道,是那些斗篷人?”许晓露想起来那天在血月之下诡异的祭祀仪式,毛孔发寒。
“对,他们是其中之一,不过,现在我想做一件事情……”飞雪向后退了几步,左手背起朝许晓露半躬着腰,右手伸出掌心向上,彬彬有礼地说:“晓露,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唉”,许晓露迟疑道:“可是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很简单的。我来教你好吗?”飞雪循循道。
许晓露矜持地点头。
得到许晓露的同意后,飞雪右手环抱住她左胛骨下方,五指并拢,手掌悬空心轻轻平贴在左背上。他的左手轻握住许晓露右手,朝侧方屈肘举起。
“把你的左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当我前进左脚时,你退右脚,反之同理,可以吗?”
“嗯。”
香槟色的纱裙随风轻扬,许晓露跟着飞雪的指导缓慢地移动,她专心地低头看着脚步,生怕出错。
“别紧张,放轻松,”飞雪包容地笑着,“本就是我冒昧邀你跳舞,你随便地跳就好了。”
“可是我怕踩到你的脚。”她不好意思地看向飞雪,却一眼跌进浩瀚无垠的星空里。广场上轻柔曼妙的歌音流淌在二人周身,她突然间忆起这首歌的名字,是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
在你身边路虽远未疲倦
伴你漫行一段接一段
越过高峰另一峰却又见
目标推远 让理想永远在前面
路纵崎岖亦不怕受磨练
愿一生中苦痛快乐也体验
愉快悲哀在身边转又转
风中赏雪雾里赏花快乐回旋
毋用计较快欣赏身边美丽每一天
还愿确信美景良辰在脚边
愿将欢笑声盖掩苦痛那一面
悲也好喜也好
每天找到新发现
让疾风吹呀吹
尽管给我俩考验
小雨点放心洒
早已决心向着前
……”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回旋的雪花见证了许晓露人生当中的第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