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诡异短剑的路静儿快速逼近,她举剑横划,声音冷戾:“去死吧!”
颈间一凉,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路菱衣怔怔地望着路静儿,看到猩红的鲜血洒在路静儿脸上。
路静儿浓艳的妆容早就花了,又被鲜血覆盖,显得格外狰狞可怖。她疯癫大笑,鲜血顺着脸上朝下滑,最终滴进黄沙中消失不见。
伤口血流得很快,路菱衣根本感觉不到疼,她缓缓伸手在颈间摸索,血液瞬间将双手染红。
天旋地转中路菱衣侧头朝旁看。
她看到再度挥起短剑的路静儿被一道白光击飞,还看到被她推倒在一旁的路南月双手撑地朝爬来。她能看到路南月哭着讲话,却听不到路南月在说什么,耳侧却只有嗡鸣声。
路菱衣勉强扯动嘴角,捂着伤口倒在路南月面前,倒下时她还在想。
好可惜,只差一步南月就能接住她。
路菱衣想说话,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只能发出“嗬嗬”的粗重喘息。所有的气进入喉间,又从伤口处散去。
路南月爬到路菱衣面前,泪水止不住地流,她慌张伸手想捂住涌涌而出的鲜血。下一刻路菱衣抽搐着吐出鲜血,血迹随着嘴角往下淌,猩红刺目。
“菱衣。”
路南月举着满是血的双手,束手无措,根本止不住这血。
眼前哭花的小脸逐渐模糊,路菱衣用尽最后一丝力抓住路南月的手,嘴唇无声翁动。
别哭,活下去。
路菱衣用嘴形说完这几个字,眼中的光彻底消失,拉着路南月的手也因无力而垂落。
看着挚友在眼前咽气,路南月心口疼得哭不出声,她将路菱衣抱起,轻轻拍着路菱衣的脸,哑着声音祈求:“菱衣醒醒,求你了别睡,别睡……”
最先赶来的是危行川。
白光将路静儿击飞落地,他紧跟其后控制住路静儿,灵气幻为铁链将她困锁在地上。
那把诡异短剑斜着插进黄沙中。
路静儿神智不清,疯狂挣扎。她每挣扎一次,铁链就锁紧一次,铁链将她勒得没有力气,她才停止。
危行川走到短剑前,伸手想捡。
在他触碰到短剑时,从东方飞来一道灵力,灵力裹挟着短剑飞到天际。
与此同时传来林肇以的声音:“别碰。”
危行川若有所思地收回手,盯紧了路静儿。
他没想到这凡人竟会有魔器,怪不得她能挣脱开灵力的束缚,并且以他们无法阻拦的速度杀了路菱衣。
林檀和秦令歌站在路南月身后,两人面带愧疚。
都怪他们过于大意,以为路静儿只是没有修为之力的凡人,没想到她居然能悄无声息地破开灵力束缚。
没多大会儿,林肇以领着数位长老出现。
竹慈落地就朝路南月走来,刚刚此处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中,可是距离太远,根本无力阻拦。
查看过路菱衣的伤口,竹慈冲着林檀微微摇头。
伤口太深,失血过多加上窒息,已无生机。
路南月抱着失去温度的路菱衣不肯撒手,林檀示意秦令歌看着路南月,她朝林肇以等人走去。
此时林肇以拿着短剑,站在路静儿面前,“这剑从何而来?”
路静儿不再癫狂,面无表情的躺着。
她拒绝回答林肇以也不恼,将短剑收好,他看向林檀。
林檀将煌岩镇的事情告诉他。
“煌岩镇确实古怪。”
林肇以看了眼岌岌可危的剑阵,心知时间不多了,便同诸位长老道:“此女持魔器伤人,且忠于魔族死心不改,搜魂吧。”
几位长老纷纷赞同。
纵然搜魂残忍,可眼下这个方法是最快的。
得到支持,林肇以伸手浮在路静儿上方,金色灵气化作无数细丝附在路静儿头顶。
约莫半刻钟后,林肇以沉着脸收回灵力。
“真是荒唐!”
在路静儿记忆中他看到所有的事情经过,被托梦的不是煌岩镇镇长,而是年仅七岁的路静儿。
每年放嫁衣的也是路静儿。
葬魔坑封印牢固,却抵挡不住凡人。
凡人血肉能助魔族之人恢复力量,只要力量足够,偷偷露出一缕魔气激活魔源石简直轻而易举。
如果修真界迟迟没察觉妄雪沙漠的异常,只需要十年整个妄雪沙漠都会被魔气笼罩,葬魔坑内的两位魔将也将复活。
听完林肇以的话,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煌岩镇已经偷偷送了八年的葬魔新娘,如果今日煌岩镇再成功送进去两位,明年此时就是妄雪沙漠沦陷之时。
“煌岩镇的事情稍后解决,诸位先随我封印葬魔坑。”
几人化作金光朝葬魔坑飞去。
林檀拉着危行川衣袖,不敢靠近路南月,“危师弟……”
明明她们睡前还在憧憬未来的仙门生活。
明明只差一步路菱衣就能摆脱过往重新生活。
“师姐莫要自责。谁也没想到真正和猊雎魔将接触过的是路静儿,况且她手中还有魔器。”危行川揉揉她发心,从背后看像是将她揽入怀中一般。
林檀摇头,不仅仅是自责。
路菱衣死在最想活下去的那一刻。
是想想都遗憾到揪心。
跪坐在地上的路南月动了动,她回头看了眼被铁链困住的路静儿。搜魂过后路静儿已痴傻,她傻笑着盯着繁星,浑然不觉危险逼近。
林檀艰难走过去,苦涩开口:“林师妹……”
路南月置若罔闻,她突然跃起,拔出秦令歌的佩剑跌撞着朝路静儿跑去。
在路南月拔剑的瞬间,秦令歌用灵气托起长剑,让长剑变得格外轻盈,好让她能提得动。
危行川一把拉住林檀,“师姐,让她自己解决。”
经历过搜魂的路静儿已是废人,对玄虚剑宗再无用处。路南月若能亲手杀了她替挚友报仇,也算了却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