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离开时,林檀看到掌柜鼻青脸肿地坐在柜台后。他举着一面小铜镜正在为自己上药,碰到伤口时痛得直抽气。
林檀猛地回头看危行川。
“阿川,睨……”
危行川只笑不语牵起她的手,领着她朝外走。
到了客栈外,林檀小声道:“你昨夜真去啦?”
危行川点头。
林檀很是不解,“他刚刚看到我们,怎么没来找你麻烦?”
昨日那掌柜面对阿川时趾高气扬,要真是阿川昨夜去揍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傻不傻?”危行川轻轻敲了敲她脑袋,笑道:“我还能让他看着我揍?自然是用了点小办法,他以为自己是起夜时摔的。”
林檀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怕你因为我而惹到麻烦。”
恰好此时路过包子铺,危行川去买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买完转过身看到林檀脑袋上的两只兔耳,想了想又买了几个胡萝卜馅的素包子。
她现在以为自己是兔妖,估计连最喜欢的肉包都无法接受。
果不其然。
林檀鼻子灵敏的很,她问了问两包包子,捏着鼻子远离肉包,嗡声道:“阿川,我们兔子不都是吃素的吗?”
肉包很香,但那种香味让她腻的难受。
危行川将素包子递给她,促狭道:“我可不是兔子。”
“胡萝卜馅的!”
林檀红眸发光,抓起包子咬了一大口。
吃了两口包子她才反应过来,她腮帮子鼓起,真的很像只兔子。
“你不是兔妖?”
她先入为主,觉得自己是兔妖阿川应该也是。
林檀闻不得肉包味,危行川干脆将肉包放到储物袋内,“不是。”
“那你是什么妖?”林檀绕着他转了一圈,看不出任何妖族的特征。
危行川定定望着她。
“鸟妖。”
“什么鸟?”
林檀好奇的很,包子也不吃了,歪头看着他。
危行川笑了笑,“等你想起来就知道了。”
林檀以为他说的是自己想起丢失的记忆,而危行川说的则是上辈子的记忆。
想到自己丢失的记忆,林檀就有些沮丧,连手里的包子都不香了。她勉强吃完手中的半个,将没吃完的递给危行川。
“我们去哪?”
在她吃包子时危行川领着她朝镇外走。
危行川将包子收起,道:“去澄花湖。”
林檀茫然挠头,不知道澄花湖在哪。
妖族无人御剑,他们大多骑着妖兽出门。危行川没有妖兽,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御剑,只能领着林檀步行。
御剑半个时辰就能到的地方,两人走了将近一日。
黄昏降临时,两人站在一小片湖泊前。
危行川打量着眼前湖泊,湖泊很小,尚不及则更湖十分之一。
凤小溪和秦令歌的踪迹就在澄花湖附近,和在小镇那次一样,在他靠近时那两人踪迹消失。只是小镇那次他能感知到他们在离开,而现在他们的气息还在澄花湖附近徘徊。
澄花湖附近很荒芜,荒芜程度堪比林檀清醒时的那处山林。
她看了看四周,拉着危行川的衣袖问:“今晚住哪里?”
附近地势平坦,连个山洞都没有。
此时到了深秋夜里很凉,要真是在这种地方顶着风吹一夜,她很怀疑自己的小身板能不能扛过去。
危行川收回视线,带着她继续朝前走。
“去前面看看。”
见了面后危行川就清楚她现在的体质,毫无妖力的兔妖,娇气得很。
顺着那股若隐若现的翎羽之力,危行川绕过澄花湖追寻而去。直到天黑,前方出现一堆光点,像是有人在燃起篝火。
林檀裹着厚厚的披风,她趴在危行川背上昏昏欲睡。
危行川走的很稳,林檀搂紧他的脖子,“阿川到了吗?”
“还没,乖乖睡吧。”
四周很安静,只有他行走时的脚步声。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中,林檀抵挡不住困意,渐渐陷入沉睡。
不远处的篝火前。
一对衣衫褴褛的人族兄妹紧紧靠在一起,他们戒备地看着篝火对面的狐妖,眼中有惧怕,亦有不屈。
阿德烤着澄花湖里捉到的鱼,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对面兄妹一眼。
“你们若是不信,大可自行离去。”
兄妹中的妹妹脾气火爆,她不顾哥哥的阻拦,骂骂咧咧道:“你将我们掳到妖族地界,就算让我们离开,我们也没命回到家乡,你这不是故意逼我们?”
“你们也可以拒绝。”阿德不以为然道。
阿德的态度惹怒女子,若非有兄长相拦她估计会和阿德拼命。
澄花湖的方向走动静传来,阿德感受到空气中的神力波动,他转过头紧紧盯着趴在黑衣男子背上的少女。
“来了。”
阿德松开烤鱼起身。
怒火中的女子顿时哑声,她顺着阿德的视线朝前看。
“你说的就是他们?”她问阿德。
阿德道:“没错。我们本是同伙,误入此方世界,眼下只能集所有人的力量找出出路。”
“开什么玩笑?你们都是妖族,我们怎么可能和你们是同伙!”女子声音带着愤怒,两族对立宛若水火,她和兄长不可能是这狐妖的救命恩人,也更不可能是那两个妖族的同伙。
两人争执间,危行川背着林檀靠近他们。
危行川先是淡淡地看了眼阿德,然后将视线移到衣衫褴褛的秦令歌身上。哪怕容貌不同,可那股子傲冷和秦令歌简直一模一样,明明狼狈至极,他还能正襟危坐。
再看看凤小溪,仍旧是一张陌生面孔,可那眼底清澈的愚蠢丝毫未变。
危行川几乎不用感知翎羽之力,他百分百能确定眼前人就是秦令歌和凤小溪。
凤小溪不动声色地站在秦令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