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卫然春不是在山上的道观住了一段时间,让她有机会好到处乱跑,她也不可能会知道这种事的存在。
这里的三个人,通常情况下绝无可能遇上这种事,她们所在的阶层,注定了她们会远离底层百姓。
“哎呀,有些饿了,去吃夜宵吗?”
卫然春察觉气氛有些凝重,便找了个借口转移话题。
计才捷摇了摇头,“我不去,这么晚了,出去会被学监抓住的,那可不好。”
卫然春转而问容竞凡,“你去吗?”
“去呀,我今天不是还摘了一些蘑菇回来吗?要不然我们把那蘑菇做来吃了?”
“好啊!”
卫然春说罢,便带着容竞凡悄悄溜去了厨房。
她几乎不用认路,在黑暗中轻车熟路地拐来拐去,很快就走到了厨房,很显然,卫然春干惯了这样的事。
她们没点灯,黑灯瞎火的,在厨房里什么也看不清楚,可卫然春就算闭着眼睛都知道厨房的东西放在哪儿,她需要什么,只管伸手去拿就好了。
点了灶火,加上有卫然春的帮助,很快她们就做好了一锅热乎的蘑菇汤。本来她们也只打算简简单单喝个汤就好,没放什么调料,尝个鲜味。若不是不方便,容竞凡还想杀只鸡放进去炖,不过这只有蘑菇的汤,味道也还不错。
春天的晚上是有些冷的,热汤下肚,胃饱了,在春天的夜寒中,身子暖了起来,给人以幸福感,刚才不开心的事也就抛到脑后了。
两个人吃完了,就想着赶紧回去。大胆归大胆,她们寻刺激也总得小心躲着学监才行,在这儿待久了,容易被抓到,趁现在没人过来,得赶紧离开才行。
这样偷偷摸摸的的确很刺激,容竞凡都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了,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蘑菇汤的缘故,她现在觉得头有些晕,脚踩在地上跟陷进沙子里一样,走得很不踏实。两个人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晃晃,竟要相互搀扶着走。
回去的路上,容竞凡还不小心撞见了鬼鬼祟祟的周思言。
周思言撞见了她,立马往树后躲。他真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碰见容竞凡,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生怕容竞凡过来问他这么晚出来干什么的。
容竞凡一看就知道他这么晚出来是干嘛,见周思言往树后躲,知道他不想生事端,她便拉着卫然春往别的方向走了。
不巧的是,竟让她们在路上碰上了巡逻的学监。卫然春要往回跑,可容竞凡想到周思言还在那里,周思言的情况不比她们俩,他要是被发现了,后果比她们俩严重,容竞凡没有犹豫,拉着卫然春就往左跑。
学监在后面敲了锣大声喝止她们,她们俩一听到声音反而跑得更快了,但是她们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跑了没多远,脚就软了,两个人的脚没了步法,缠在一起,摔在了地上。
她们两个人趴在地上,本想爬起来,眼前却出现了幻觉,竟在地上滚了起来。
学监趁此机会跑过去想抓住她们俩,万万没想到她们俩趴在地上不肯起来,还装疯卖傻,在地上打起了滚撒起了泼。学监将灯笼贴近她们的脸,发现她们两眼迷离,跟喝醉了一样意识不清,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胡话。
容竞凡看到周围都是五颜六色的鱼,以为自己在海里潜水,她本来在水里游得挺好的,后面突然出现一条鲨鱼朝她追了过来,吓得她拼了命地划水。
学监眼里看到的只是一个在地上使劲爬的蠢学生,她想要把容竞凡拉起来,却被她一脚蹬开,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得嘴都歪了。
容竞凡被学监拉住脚的时候,还以为是被鲨鱼咬住了脚,只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逃跑,哪里想到那鲨鱼是学监。
一旁的卫然春更是疯癫,她以为自己变成了一条鲤鱼,拼命在地上打挺,嘴里还在吐泡泡。
两个人跟疯了一样,可把学监吓坏了,她哆哆嗦嗦的对着地上发疯的两人骂道:“你们再继续装疯卖傻,我可不客气了!”
可两人完全不听她的话,她只好大声呼喊书院里的其他在巡逻的人过来拉她们起来。书院的学女们本来都躺下了,听到学监的声音纷纷跑了过来,不管在什么时候,人都喜欢看热闹,周思言也收拾好了自己,悄悄混入其中观看情况。
学监朝着人群问道:“谁和她们两个住一起啊,快把她们拉回去,别让她们在这里疯癫下去了。”
计才捷和周思言站了出来,各自去拉自己的室友。可是地上的这两人疯起来后做事完全不讲章法,力气也变大了许多,普通人根本招架不住她们两个。
容竞凡和卫然春看不清现实,脑子也迷迷糊糊的,两个人被拉起后,就像蛇一样缠在人的身上,容竞凡还去啃周思言的脖子,吓得周思言要把她甩地上,可容竞凡将他抱得紧紧的,甩都甩不掉。
周思言很吃力地将容竞凡背回了住的地方,他想将容竞凡放到床上,容竞凡却抱着他不肯下来,还缠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幸好是在黑暗中,没人看到周思言脸红的窘迫模样。
学监将学生们全都赶回去后,开始疑心刚才那两位女子是喝醉了酒,所以在这里发酒疯,可在她们身上她又闻不到一点酒味。突然间,学监又想到她们两个很有可能是中邪了。这样的事还是第一回见,学监愁得不敢睡,天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她不敢等到天亮,急得打着灯笼跑去外面找术士来驱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