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经过萧可悲和福尔塞缇的首肯,考古之风卷到了天堂岛上。
经过如火如荼地挖掘工作后,这帮人在地下遗迹里刨出了一枚神秘的蛋。
考古队员当即找来考古队长,让见多识广的领导帮忙鉴别该物。围着半人高的巨蛋观察了一通后,队长小心翼翼地朝其伸出了手。
然后。
原地消失了。
众人立马封锁现场,并将此事上报。听到这则异闻后,萧可悲大义凛然地、当仁不让地、兴致勃勃地、一马当先地赶赴了事故发生地。
然后。
也消失了。
而且这一次,连蛋都跟着不见了。
尼德霍格难以置信地在原地徘徊了几步,一会儿用手挥舞空气,一会儿检查附近的石头,最后失魂落魄地跪在了地上。
老婆去哪了!
而从萧可悲的角度来说,她只是碰了一下蛋,接着便站在原地等待。
空气安静,无惊无险。她松了口气,回头道:“好像什么都……”
望着空无一人的洞穴,松的那口气又被倒吸了回去。
“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巨蛋似乎光洁了不少,不仅被擦去了外表的尘土,色泽也更加鲜亮。如果说挖掘出来的那枚蛋是颗风化已久的古董,那么眼前这枚则鲜活又充满生命力,让人毫不怀疑将有生物破壳而出。
她谨慎地敲了敲壳,把身子贴上去侧耳倾听,在原地徘徊了几步,一会儿用手挥舞空气,一会儿检查附近的石头,最后得出结论:“他们落单了。”
又皱着眉头反应了过来,“等等,我才是那个单?”
她一边呼唤尼德霍格的名字,一边原路返回,心情很是纳闷,还有点生气——为这群突然抛下自己的人——尤其是尼德霍格。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咬牙切齿,她沉浸在抽这小子一顿的幻想里,不知不觉才发现不太对劲。
地下遗迹明明只有六层,为什么都走了七八层了还没返回地面?
她茫然地望向一旁的浮雕,与墙上的公牛来了个对视。对方愤怒地瞪着双眼,称得上目眦尽裂,萧可悲撇了下嘴,决定默数楼层。
就这么又走了六层,一人一牛再次对上了眼。
“我也很烦……”她叹着气同牛兄诉苦,暗忖道:这是遇上鬼打墙了?
既然如此,只好用影子传送。她陷入地砖,通过阴影向上穿梭,惊觉这遗迹比她记忆中的高太多了,别说六层,说不定有六百层,深度直赶尤弥尔峰。
回到外界时,天色已近黄昏,落日像一枚火种,在地平线点燃了深红的晚霞。萧可悲消耗了太多精力,坐在草地上闭目养神。
“你是谁?”
这声音一听就是个变声期的男孩,跟公鸭似的,萧可悲睁开眼睛,树上果然坐着个小男孩,黑发红瞳,雪肤花貌,精致得像个人偶。
最重要的是:五官肖似尼德霍格。
萧可悲登时蹦了起来,质问道:“你又是谁!”
男孩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不高兴地跑了,萧可悲还想上去追问,然而树林里已经失去了他的踪迹,刚刚的一切有如幻觉。
他实在太像尼德霍格了,那么他的父母会是谁呢?总不能是金发的福尔塞缇吧!萧可悲本就头晕,又被气得目眩,难受地蹲在了树下。
“你怎么了?”又是那个公鸭嗓。
萧可悲抬起头,看到男孩正坐在头顶的树干上。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哼了一声,嘟囔道:“我先问你的。”
萧可悲毫不犹豫地道出真名,又问了一次:“你叫什么,你父亲是谁?”
男孩的表情保持着轻描淡写,语气却透露了他的自得:“我是尼德霍格,是神!我们是尤弥尔的眼珠变的,没有父母,你不知道吗?”
“你是尼德霍格?”
“对呀。”他更得意了,推断道:“你是不是听过我的大名?”
萧可悲终于打量起了天堂岛的风景,却见高台上的神殿不知去向,植物倒是相当繁盛;她后知后觉地有了个猜测,反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年代?”
尼德霍格没听懂,跟她鸡同鸭讲般地互相提问。
“你是什么种族?你不是奥萨神族吧?”
“现在的至高王是谁?”
“我没见过你,你为什么会在天堂岛上?”
萧可悲不吭声了,盯着尼德霍格瞧。
他的脸颊带有婴儿肥,下颌线条不像长大后那么明显,神情懵懂又天真,由于被注视太久,眼珠不自觉地乱飞。
“注意你的行为。”他小声警告。
“我怎么了?”
“大不敬!”
这话落到萧可悲耳里实乃滑天下之大稽,她忍不住发出嗤笑,理直气壮道:“不准看吗?”
尼德霍格既不肯同意,也不想拒绝,做出了萧可悲很熟悉的反应。
“哼!”
很显然,这家伙是个从小别扭到大的神祇。他瞅了萧可悲一眼,装似不经意地问:“快天黑了,你想不想跟我回去?”
萧可悲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补充道:“肚子饿了,反正我是要回去了,有烤羊排哦。”
萧可悲一脸嫌恶,“我不爱吃羊。”
“也有别的!”他哼哼唧唧地抱怨:“算了,不去就不去,神的宫殿也不是招待凡人的地方。”
“我想去啊,你带我去嘛。”
尼德霍格心中窃喜,拉着她没入了阴影。
下一秒,两人来到了临海的建筑群前,此处林立着十来座石制宫殿,规模很壮观,看来是众神居住之所的早期版本。
“是不是吓到了?这就是我的能力之一。”尼德霍格扬起了脑袋,等待迎接惊叹和赞美。
“尼德霍格?你带了个什么人回来?”
不远处走来一个淡金色长发的女孩,毫无疑问是福尔塞缇。
她提溜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萧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