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旻峡谷深处。
杨泱爬上一棵高大的柿子树,满树的柿子又大又红,杨泱摘了几颗熟透了的扔给地上的步羽,自己则坐在树冠中尽情享受。
吃饱后,杨泱爬到树顶最高那一根枝丫上观察地形,前后无尽,左右无涯,满目苍翠,一望无际。
“步羽”。
“嗯?”
“把你衣服脱下来”。
步羽扯了扯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件长袖T恤,问:“干什么?”
“打包”,杨泱说:“不知道把这树上的柿子摘完能不能熬到走出去”。
“夸张”,步羽说:“我们走进来也才十多个小时,难道原路返回,多用一倍的时间还走不出去?”
杨泱说:“那你得能够原路返回才行”。
步羽不信:“真迷路了?”
最终杨泱也没有用步羽的衣服,她让步羽去不远处割了些藤条回来,动手编了两只筐子。
编好筐子,步羽也上了树,两人通宵未眠,需要休息,在这密林里,树上比地上安全。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阴风把两人吹醒,林中泛起了迷雾,阳光穿透薄雾,既清明且迷幻,二人摘了满满两筐柿子,从树上下来,一人挎着一筐,继续在这峡谷密林里寻找出路。
脚下有个小土包,杨泱没留意,跘了一下,步羽想扶她,手还没伸过来杨泱自己已经稳住了,“这土里好像有东西”。
杨泱放下手中的篮子,拿小铁铲铲开尘土,是一根白骨,手欠啊!
“对不住,无意冒犯”,杨泱愧疚。
步羽说:“你挖个深点的坑,再给埋回去就是了”。
杨泱动了一铲,停下,不会越挖越多吧?
步羽像是看出来她心中所想,在旁边找了块结实的空地,“这里肯定没有,你来这试试?”
杨泱走过去,挖了几铲,抬起头问:“你不害怕吗?”
步羽拿了个软趴趴的柿子捏在手里,“我是男士,你都不怕,我能怕?”
杨泱眉毛一挑,没说话,这位男士昨天晚上还装作无意,不断往她身边靠来的。
不多会儿,一个深坑就挖好了,杨泱双手合十拜了拜,把白骨放进去,填好土放了两个柿子在上面。
步羽把手中那柿子放回筐里,提着筐子跟上杨泱,“你说那会是什么骨头?”
“像是腿骨”。
“我是说,动物?人?”
杨泱停下,看见步羽嘴角一抹浅笑,把他看了又看,问:“你想怎样?”
步羽说:“没有,我就是好奇,你说要是万一是人的骨头,我们该不该报警?”
你是故意的吧?
杨泱抚了抚额,“首先,并不能确定那是人骨,其次,那骨头好些年了吧?上头土都堆了那么厚了,也许原本就是个坟呢?”
那土包有些小,看不出来是个坟,也许也根本就不是,那白骨十分有可能本就没有埋葬,是年复一年的沙尘天然掩埋的。
步羽看着杨泱,很明显他不觉得那是坟。
杨泱说:“如果不是,能堆出那么厚的沙尘,年岁一定很久远,何必再扰逝者安宁?”
“你说得对”。
杨泱转头继续往前走,步羽跟上,“但,万一有什么冤屈呢?”
“说说看,有什么冤屈?”
“我哪知道?我就是猜测,这荒郊野外的,突然出现一根腿骨,不奇怪吗?我觉得我们应该再挖挖看,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发现呢?”
“步羽!”
“嗯?”
你丫就是故意的,杨泱猛然转头,步羽差点撞上去,连忙退了一步,“你去哪?”
“回去!”
看着面前两处新翻过的土,杨泱走到没有柿子的那一处,蹲下来,看也没看步羽,“你要是知道什么,提前告诉我”,叫我自己知道了,你小子就等着挨揍吧。
“嗯”。
杨泱等了一阵,没听见步羽继续说话,回头看他,步羽的视线从地上转移到杨泱脸上,“我知道一定告诉你,我不知道,我真的只是猜的,真是好奇”。
杨泱一铲子插在地上,“你来挖”。
“我不挖”,步羽起身退开。
“让我埋的人是你,让我挖的人也是你,你想做什么?为什么不自己挖?”
“我就不挖”。
没有理由的,小爷就不挖!
杨泱也懒得跟他磨叽,拿过铲子就开挖,周围刨了一圈,还真叫她刨出来一副脚骨,再刨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条腿?
其余的骨头哪里去了?
杨泱东一铲西一铲,扩大了范围在附近挖得随意,半天之后收了铲,“或许是被野兽吃了,又或许化为了尘土,有什么想法?”
赶紧说,别一会埋了又让人给挖出来。
步羽盯着那多出来的一截趾骨,说:“埋了吧”。
杨泱嘴角一抽,还真把她当做手下了?
不过,这尸骨是她挖出来的,由她埋回去也是理所应当,杨泱挥动铁铲将足骨和腿骨埋在一处,捡了些石头来围成圈,等到杨泱放好最后一块石头,步羽说:“你要想弄个坟堆,好歹也把土堆高点,这不伦不类的像什么?”
“你要是会弄,你来?”
这步羽怎么感觉怪怪的?哪里怪又说不出来,杨泱把铲子从地上捡起来,提着那篮柿子转身离开,步羽拎起他那筐柿子跟上。
正午时分,太阳最烈的时候,地上像是由火烤过,腾腾热浪蒸蒸而上,但这里的植被分明又十分茂盛,一点枯死的迹象也没有,杨泱和步羽热得遭不住又没有找到水源,不时就从筐子里拿出颗柿子来解渴,可这也并不怎么管用,肚子还胀得不行。
杨泱身体底子好,除了热和口渴还不觉得怎样,相较于杨泱,步羽就恼火得多了,早就蔫不拉几的了,走路也走不动,嘴里一直不停地啃着柿子,头上直冒汗,脸色也十分苍白。
昨天下午才挨了一顿暴揍,也不知道伤着内里没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