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杨泱又说要请大家看电影,最高兴的就是小泱泱,有史以来看电影最多人陪的一次,但这次,步炎直接拒绝了,他不想看见杨泱,一眼都不想看,一刻都待不下去,饭还没吃完就想走,要不是小泱泱在身旁拉着他的手一口一个爸爸地叫着,早走了。
当然,杨泱主要也不是想请步炎二人看电影,他不重要,要走就赶快走,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谁喜欢?要不是为了给关之之制造机会和步羽多多相处,谁想去看电影?
小泱泱巴巴地望着他爸爸妈妈,原以为这一次能和爸爸妈妈一起看电影,这还是他这短短三年人生里的头一次呢,杨泱见不得小泱泱委屈,悄悄跟他说:“你爸爸看不懂动画片,又不好意思说,其实他不是不陪你,咱们就给他点面子,妈妈和步叔叔还有外公外婆带你去,我们比爸爸聪明,看得懂”。
“那小叔和之之阿姨呢?”
杨泱摸摸小泱泱的头,说:“他们都长大了,有自己喜欢看的,就像泱泱喜欢动画片一样”。
“那他们喜欢看什么?”
“呃......我猜他们喜欢看科幻片,看不懂那种,我猜的”。
一旁关之之暗自纠正,我喜欢看恐怖片,步羽这细皮嫩肉的,到时候吓着了还能躲到我怀里寻求保护,实在不行,我躲进他怀里也是可以的。
“那你和步珩叔叔喜欢看哪种?”
杨泱心说她不喜欢看电影,步珩喜欢什么她还真猜不着,就说都喜欢,央茗老师不忍心,她女儿好容易能和这么斯文漂亮的男朋友一起看电影,还一大堆人杵在面前当电灯泡,自告奋勇要带泱泱去看动画片,让她和步珩另外选一个,可泱泱不干,杨泱也不干,他们母子俩还从来没一起看过电影,这机会说什么都不能放弃。
央茗女士看了看步珩面露不忍,这将来恐怕地位不怎么地。
其实,少年步羽也不想看电影,他家里什么先进设备没有,要跑来跟一群陌生人挤同一个放映厅?但他哥已经没给杨泱面子了,好歹杨泱也是他的员工,这面子他做老板的必须要给。
最后关之之和步羽进了一间播放厅,央杨二位老师去了一间,剩下杨泱、步珩领着阿山和小泱泱去看动画片。
杨泱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抱着泱泱就睡着了,小孩子看电影喜欢问东问西,看到兴奋的地方,小泱泱就要跟他妈妈分享,好几次都被她妈妈含糊不清地糊弄过去,自觉地就爬到阿山腿上去了。
步珩终于看不过去,把杨泱那歪来倒去的头接过来放在了自己肩上,盯着屏幕上的动画看得入神。
看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看。
到了晚上,步炎一点都没有要把泱泱接走的意思,杨泱心想,这人倒也还说话算话,夜里搂着小泱泱睡了个好觉,丢下步珩让他去和阿山睡上下铺。
这个周末,有央茗女士的全程关注,再有小泱泱的全程参与,杨泱和步珩既要表现出热恋期的状态,又要拿捏尺度,央茗女士再怎么帮她女儿恨嫁,也得注意分寸,倒也就那么过去了。
周六一早,吃过早饭,朱妙母女就回了她爸妈家,周天下午杨泱去接的人,言言在步家堡上幼儿园,必须得回去,跟着杨泱走的还是只有朱妙和言言,杨泱就猜测,朱妙没跟她爸妈说她要离婚的事。
杨泱的伤一好就该上班了,除非有事,步羽一般都在煜阳城,所以,杨泱并不能时时刻刻呆在朱妙身旁保护她,若是步植父子选在这个时候来闹,朱妙一个人一定很难应付,这个时候的朱妙,可以说一无所有了,孩子就是她的全部,步植父子若是从孩子身上找麻烦,就够朱妙受的了。
五岁大的孩子,已经有自己的思想了,车子里言言问她妈妈,“妈妈,你和爸爸真的会离婚吗?”
朱妙没吭声,言言又问:“你和爸爸离了婚,是不是都会重新找一个人结婚?”
没等朱妙回答,言言说:“如果将来你又找了个老公,你和你的新老公生了孩子,那个孩子和那个老公跟你是一家人,可我跟他们没关系,就剩下我一个人是外人了”。
“妈妈不结婚了”,朱妙瞬间破防,转过身去,把头抵在窗子上低声痛哭。
言言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眼睛里滚着泪珠,抱着她妈妈说:“妈妈,我爱你,言言永远都爱你的”。
后窗上压抑的哭声一瞬间变成了嚎啕大哭,吓得言言不知所措,杨泱靠边停了车,换到后座上来,递给朱妙一包纸,安慰言言:“言言别怕,妈妈哭一会儿就没事了”。
朱妙抱着言言一下子扑到杨泱身上,“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杨泱搂着言言和朱妙,轻声安抚,“这不是你的错”。
朱妙和步植之间并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这些年来唯一的问题就是步老头那张嘴,但这受气的朱妙尚且没想着要离婚,为什么那老头子非要喊他儿子跟朱妙离婚呢?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儿子同意了呢?
步老头和步植的态度发生变化是在朱妙从云集山被救以后,莫不是他们以为朱妙被那些盗墓者给欺负了?
杨泱想起来一个细节,当初她从云集山上把阿山找回来去了步植家,原本都好好的,那步老头好像是在听说她和阿山是从荒坟山下来的就变了脸,直接跑进屋把朱妙的东西拿出来扔了一地,当时她问过朱妙这步老头怎么了,朱妙也不清楚,当时光顾着吵架,没怎么注意,现在想来,步老头反应那么大,会不会问题就出在这里?
当天夜里,一阵门窗哐啷响,惊醒了步植父子俩,俩父子爬起来,里里外外查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正要回去睡觉,却发现院子里的暗影里坐着一个人,瞬间瞌睡都吓没了。
“谁?”
分明刚才院子里没人的。
两颗石子打过来,分别击中了步老头和步植,两人身上立即发麻,那暗影里的人看不真切,“别吵吵,我刚从云集山上下来,在你家借宿一晚”。
声音压着,听不出原音,那刀子在夜色中泛着白光,步植父子想,这或许又是某个企图上云集山盗墓的歹徒,就凭刚刚挨了那一记石子,两人深知不是对手,若是喊叫的话,估计得先搭上性命才能把人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