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饮酒。为此,她多次抱怨耀给她增添了新的烦恼,但她自己却又十分喜爱饮酒,因而这烦恼中总是带着快乐。
耀也爱饮酒,他专门在祭祀前大量饮酒,当他走上祭台时如同变了一个人,在美酒的作用下,他的舞蹈狂野迷乱,像濒死的火鸟,在炫丽中陨落,又在炽烈中重生。没有哪个部落的神巫能跳出如此艳绝的舞蹈,人们交口称赞,说耀的祭祀之舞美得令人窒息。一个流言在各部落间传开,大家相信耀饮酒之后可以与祖先的神灵相通,而不是像其他神巫那样只是接到祖先的神示,在耀舞蹈之时,祖先的灵魂进入他的身体,借由他的躯壳直接向族人展示神迹。耀虽然还不是正式的神巫,却已经受到人们尊敬,他的影响力与春燕不相上下,在两人共同的努力下,红山部落的威望变得更高。
又是一年的夏天,红山部落举行了一次较大规模的集体走婚。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畅饮美酒,享用新鲜的水果和香喷喷的烤肉。耀依然没有离开村子去走婚,而是留下来为狂欢的年轻人表演舞蹈,来自其他部落的青年人欢呼雀跃,虽然久闻耀的美名,却难得一见他跳舞,能看一次耀的表演,即使找不到心仪的姑娘也不虚此行了。
舞蹈结束,耀在众人长久的喝彩中退到篝火的暖光之外,坐在远离欢声笑语之处。逆着火光,一个女人高挑的身影向他走来,是春燕。
“不去玩了?”春燕问耀。
“我累了。”耀说。
“胡说,你不会累。”春燕戳破。
“你怎么不去玩?不去找个男人?”耀闷闷不乐。
春燕蹲下来,看到耀微醺的脸,耀不复平时的冷静从容,此时他满腹心事,眉眼间尽是忧伤。春燕捧起一碗酒:“神说:你我本是一体。”
耀惊讶地看着春燕,这是明确的邀请,是青年男女对相中的异性的告白。春燕在邀请他。
“春燕……”耀不知该不该接过这碗酒。
“你不敢还是不肯?”春燕眉毛一挑,一副好胜的神气。
耀接过酒,一饮而尽。
春燕开朗地笑了:“我们早该如此。”
春燕握住耀的手,拉他起身,他们悄悄越过欢闹的广场,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春燕的茅屋。
夜空的云散开了,一轮满月悬于天幕,柔和的月光如母亲的爱抚,温柔地洒向大地上的每一个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