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
千辰睿从书房出来,脸色苍白。
“爷,你快回去歇息吧,你的身子……”
“无碍。”不理会管家的关切,他看着门口,一脸担忧的问:“他还未回来?”
管家摇头。
闻言,千辰睿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管家咬牙道:“爷您回屋吧,我去门口守着,若汣公子回来,奴才立刻来禀告,可好?”
这人今日多喝了两杯,酒后又未曾及时将酒气给逼出来,这丢了玉佩还拖着一身内伤回来。
一回来就问氿公子。
“你即刻派人去找,本王要在天亮之前见到他。”千辰睿说完,深深吐了一口气,忽又想起什么,又吩咐道:“让连轩去清怡阁看看……”
千辰睿体力不支,瘫坐在软塌上,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想着之前在屋顶的画面。
那人一双灵透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他要他信他。
看着他递来的坚毅目光,他竟鬼使神差的信了。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可是眼下三更已过,即便追不上人也该回来知会一声,何况凭他的身手断然不会追不上那贼人。
除非,他遇到了麻烦?
想到此,千辰睿的心顷刻悬到了嗓子眼。他吃力的从榻上起身,艰难的走到院门口,就见管家手中握着箭矢跑了进来。
心里咯噔一下,险些站不稳。
管家递来箭矢,上边的血迹尚未干透。
管家道:“在府外百米处的巷子捡到的,统共三支,只有这支染了血,此外,每支箭头上都有药性很强的迷、药,还有……”
“还有什么?”千辰睿几乎是脱口而出。
管家一愣:“……软骨散。”
“备马,本王要去太子府找人。”千辰睿拽紧箭矢,沉声吩咐。
管家又是一愣。
这样的千辰睿,他还是头一次见。
他欲阻止,却知道这人定不会放弃,况且凤灵玉佩是这人的命,只好召集影卫,随他出府。
太子府
谭怡被安置在一间特别豪华的房间,屋内燃着龙延香,弥漫的浓烈气息让昏睡中的她头疼欲裂。
有细微的脚步靠近,她努力从困乏中凝结内力,只是还未提气,一股让她厌恶的气息已压了过来。
桀骜的声音,带着愤怒与侵略,响彻在头顶:“别白费力气了,迷、药放的虽不多,但软骨散却是下了足够撂倒一头牛的量,你没有机会反抗的。”
谭怡在心里将玖幽骂了个遍。
若非他将师父的珍藏拿出来,勾的她多喝了几杯,导致之前服用的百蛊丸失了部分药效,此刻她也不会受制于人。
也懒得装睡,遂睁开眼盯住来人:“这难道就是堂堂北羌国太子殿下的待客之道?先伤再劫,现下还让我这般见你……太子殿下,不觉得亏吗?”
“亏?本太子有你这美人在床,金屋藏娇,有何亏?”太子坐在床边,灼红的眸子凝着她看,眉眼尽是邪淫的笑意。
心下厌恶横生,下意识的扫了衣领一眼。
见领口整齐,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子看出了她的小动作,嘴角的笑意更甚,用舌尖点润着自己的薄唇。
她一抬眼便看见太子这副猥琐表情,又想起几个时辰前此人与闫愫口齿相交的场景,不由胃中翻涌。
无奈身子乏力,在恢复功力之前,他不得不与之斡旋,遂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万人之上,何时这般屈尊,要低头与个草民一般见识。岂不亏?”
太子厉眼微眯,似在思量。
她继续道:“草民一介庸医莽夫,三脚猫功夫本就不敌太子殿下一身绝学,此刻又功力尽失,半分抵抗力气都无,左右是跑不出这太子府的。若真有不怕死的勇气,也要有活下去的命才行。况且草民贪生怕死,不想挑战太子殿下权威,更不想被太子殿下的护卫当成活靶子练手射成刺猬。可太子殿下依旧大动干戈,只为草民一人,岂止是亏?还亏大了呢!”
她一阵吹捧,果见太子傲然自得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于是她故作疑惑道:“那为何太子殿下还如此惧怕草民?”
“本太子惧你?”太子似听到一件天大的笑话,鄙夷的望来。
她遂垂眸,神情略有失望:“难道不是?草民此时手无缚鸡之力,太子殿下也清楚草民根本不可能逃出去,却还封住草民穴道。这难道不是太子殿下畏惧草民?又或者说,太子殿下其实并没有民间谣传的那般武艺高强,天下无敌……”
“笑话,告诉你,就算没给你下药,你照样踏不出这太子府半步!”太子轻哼一声,伸手就在她肩上一点。
一股刺痛从肩头瞬间蔓延至四肢,身子霎时得脱,她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翻身起来盘腿坐稳。
敲敲脖子,捶捶胳膊腿,然后甩了甩手,确保整个身子快速恢复,只是肚子突然咕咕一叫,才想起来今日未曾好好吃饭。
方才馄饨就被呛下去一个,还费力追了那么久,玖幽也没给她准备吃食,这回她真饿了,遂道:“你既请我来,不会没准备晚宴吧?”
太子本来双目盛火,听了她话后一愣呆住,随后眯住眼瞅着她,冷嘲道:“你当真以为你是来做客的?”
她不语,故作委屈模样望着他。
太子眉头皱的更深,末了却咬牙切齿道:“真饿?”
低头揉着肚子,扭头看太子,理直气壮道:“你不是知道么?迟到婚宴,后……总之,你想怎么处置我我不管,但好歹得让我吃饱再说!”
太子愣住,想起婚宴上的丑事,他若没去跟踪这人,也不会被人算计。
更不会因此丢了信物,让囚禁一年的灵女被救走。
虽然这一切的发生让他恨不得杀人,但看着眼前娇憨模样的人问他要吃的,他竟不知如何拒绝。
认真看了眼盘腿坐着的人,低吼一声,“等着!”说完,转身准备去拿吃的。
感觉身后有人跟随,他猛然回头,那人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