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见状十分担忧:“小姐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我们不去见了,回去休息吧。”
谭怡调整呼吸,摒开杂念,俯耳对梅道:“你即刻去一趟暗桩,看看我要查的事情有消息了没。”
“那小姐你……”梅担忧道。
谭怡一拍梅儿肩膀,道:“放心,我无碍。”
说罢,深吸了口气,又整理了下衣裙,便向凉亭走去。
“不过你这二妹如何现在还没来,不会是把我也当成欲向她提亲的纨绔公子了吧?”
“放心吧,就算你有这心思,我也不会同意她与你成亲的。”
“为何?”
“为何你自己当真没点逼数麽?”
“呵,还真没有。愿闻其详。”
“你这么快就忘了赤墨了?”
“……”
“……三哥。”
谭怡刚走进凉亭,就听到连轩脱口而出‘赤墨’二字,心尖猛地一颤,下意识的就向连轩对面坐着的人看去。
一袭黑色贴身长袍,掌宽的镶玉束腰将其精瘦有型的腰身展现无遗,墨发只用一只玉簪随意绾住。
从侧面看,侧脸轮廓分明而流畅,鼻子很挺,眉睫如一把小扇子一般,长而密。
确实是一张好看的脸,亦是记忆深处未曾忘却的一张脸。
“二妹你总算来了,快来这里坐。”见她过来,连轩忙起身让座:“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
谭怡在连轩的位置上坐下,半响仍未回神,只盯着黑衣人瞧。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初至北羌鸿富酒楼内不识身份的黑衣男子,她把暗桩资料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来的人,竟出现在西楚?!
不仅如此,他的声音和语气,竟然和那人一模一样?重点是,他竟然又是连轩的朋友。
谭怡看了一眼连轩,心中疑窦徒增。却还是整理好情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问:“三哥,这位是……”
连轩在她旁边坐好,十分得意地介绍:“这位呀,你三哥的好兄弟,当朝四皇子,楚洛是也。”
“你就是楚洛?”
虽然心中已隐约有了答案,可当答案揭晓,还是难免震惊不已。
这可是让北羌一代贤王陨落的罪魁祸首啊。
据传,十年前楚洛质于北羌,一年后被北羌宸王千辰睿护送回国,后便一直镇守边境不曾抛头露面。
可为何她初至北羌时,会在酒楼瞧见他与千辰灏和千辰月在一起?又为何,与千辰睿交好的连轩,竟然对其称兄道弟?
“怎么,二小姐觉得我不像皇子麽?”
见谭怡神色愣怔,楚洛遂打趣道。
闻言,谭怡回神,有些尴尬,随便找了个理由解释道:“皇子多虑了,我听闻殿下常年镇守边关,护我西楚百姓安宁,是百姓敬重的战神。敬慕已久,却无缘得见,今日见了,太惊喜罢。”
“惊喜?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像是被吓着了呢?”楚洛唇角邪邪勾起,带了一股子玩味戏弄之意。
谭怡心下一颤,这双笑眼,好生眼熟?她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尧文你看,你这妹子还说没被我吓住,眼下连话也不敢说了。”楚洛失笑,转头对连轩抱怨起来:“你可得帮我多说些好话,免得你妹子再不想见我就惨了。”
“流云真会说笑,我这二妹一定是觉得流云老兄与传说中的铁血战神相差甚远,一时难以接受,这才愣住了。”连轩说罢,转头来问:“二妹你说是不是?”
见有台阶下,谭怡顺势接住话头:“知我者,果然是三哥也。”
“哈哈哈……尧文啊尧文,我可算找到你的软肋了。”楚洛看她一眼,突然得意一笑,开始捡棋盘上的棋子。
连轩一愣,好奇问道:“我的软肋?是什么?”
谭怡也很好奇地看向楚洛。
楚洛不抬头,也不回答,认真挑敛棋盘上的棋子,而后将黑白子分别装入一旁的黑陶棋奁之中。
见楚洛不说话,连轩有些急了,一把抓住棋奁抱到怀里,不让其往里扔棋子:“我的软肋是什么,你倒是快些说啊?”
楚洛抬眼,又望了她一眼,这才笑道:“你这二妹。”
“哈?”连轩一脸懵:“什么意思?”
她也有点懵。
楚洛抬手,示意连轩将棋奁给他:“先给我。”
连轩皱眉想了想,不大情愿的还了回去。
楚洛将剩余棋子扔入棋奁,这才道:“当年因为雪儿喊了你一声哥,你便为护她折了一条腿。如今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子叫你哥,你还不得豁出去命保护?”
说漂亮时,楚洛特意看了她一眼。
她有些愣,不好意思的别开眼去。
恰撞上连轩转过来的目光,他脸色一红,却是铿锵有力道:“那是自然,我连轩的妹子,谁敢欺负我就打的谁哭爷爷叫奶奶连爹妈都不认得。”
心下一暖,忽然,她想起了阿域。
为了她,豁出性命的那个家伙。
谭怡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二小姐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不妨说出来让我们也开心一下?”
楚洛突然看了过来,一双黑眸似点漆如墨,深邃而明亮,只要一眼,就可以彻底陷进去。
谭怡心下一紧,不着痕迹的别开道:“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有生之年,竟还能与三哥相认,实属万幸。”
她先前并未想到连轩与谭家还有那样的渊源,是故那日醒来后,梅与她说了连轩的事情后,她便主动前去与连轩相认。
连轩喜好下棋,是故日后的几日,但凡清醒,她都会与之下棋聊天。
一为增进感情,二为了解更多有关他与千辰睿的消息。毕竟,他可是千辰睿的左膀右臂。
如今来了西楚,也不知道千辰睿怎样了?伤势好些没?身上的毒可解了?眼下,他在做什么?
可连轩嘴巴太紧,她旁敲侧击多次,都一无所获,迫于无奈,这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