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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撞(1 / 2)

谭心台唇角一勾,十分得意:“告诉你也无妨,我若在此,官居二品,权大利多,可受到的制衡相对也就多。给你举个例子吧,假如丞相大人的儿子杀了百姓之子,你该怎么办?”

梅想也没想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按律当诛。这有何难?”

谭心台冷嗤一声,又问:“那若此杀人者乃皇上唯一的驸马呢?”

梅眉头一皱,想了想道:“即便是驸马,也该杀人偿命。”

谭心台摇头,满脸嫌弃:“说你嫩,你还嫩出头了。丞相何人,乃一国之栋梁,驸马何人,乃帝王之爱婿,爱女之夫也,百姓为何人,国之根基也。若失根基,国之不稳。若失栋梁,国将难强。若失夫君,家之不和。家国不幸,百姓何依?百姓丧子,悲痛万分,自该讨回公道,让杀人者偿命。但杀人者亲者可愿承担这一责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肱骨之于沧海一粟的草芥,身份尊贵,如苍鹰与蝼蚁。此喻虽不是我所想,但却是当今上京官员的普遍想法。没几个官员愿意为了维护正义而损害自己惹不起的人。”

梅听着有些气:“照你这么说,那要王法何用,还没公道了?”

谭心台一叹:“这就是难处。身为父母官自然想为百姓讨公道,可若因此仕途受阻,又如何继续为百姓讨公道?也许有人不惧权贵,只为本心,可蜉蝣撼树,当真能以螳臂之力挡车?纵观历朝历代,如此赔夫人又折兵的事,还少吗?”

梅眼中已有怒火徘徊:“那不还有皇上吗,状告到皇上那里去,总能要个说法吧?”

“皇上?”谭心台冷笑:“如此小事,你以为那些大臣们会让其传入皇上的耳朵里去?再说了,皇上日理万机,处理的都是军机大事,哪有时间给你处理这等小命案?”

“这怎么能是小命案……”梅怒道:“难不成,天子脚下,还没王法了吗?”

谭心台看一眼梅,突然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来:“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语叫灯下黑?越是靠近王法的地方,越是没有王法。反倒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越是想为百姓做事,倒越是放得开手脚。”

梅凝眉不语,片刻后似突然明白了些什么,问道:“所以说,才有那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只要是对的,有利于民,方可先斩后奏?”

谭心台冷嗤:“这种说法,也算对,我看你还是有几分悟性,看来你主子手腕虽狠,带出来的人心性却不坏,我算是没押错。”

梅极快的抓住敏感的词汇,一脸不解的问:“你说的押,指的是什么?”

谭心台一愣,干笑两声,极快的转移话题:“你的饭做好了吗?我都快饿晕了。”

见此人刻意绕开话题,梅识趣的没再追问,顺着他的话道:“一早便好了,就等你回来了。”

“那好,开饭吧。”谭心台眨眨眼,又砸吧砸吧了下嘴,一副要敞开了肚皮大干一场的模样。

梅暗暗咬唇,敢怒不敢言。

她是玄庄老庄主的人,平生就只伺候过一个人,老庄主她都没伺候过,这个人还真是把她当下人用,蹬鼻子上脸了?

罢了,看在碧落的面子上她且先忍着,日后再找机会算账。

转身去厨房端菜。

因西楚突然起兵犯境,皇帝千辰羽便下令取消了沿袭百年的龙舟庆典。

相传三百多年前,图夕初建,根基不稳,新君年幼,宦官专权,奸佞当道,以致图夕人才凋零,四面楚歌,几欲覆灭。

玄之舟为图夕丞相,于危难间挺身而出,身负火雷泛舟永夜湖,酒意正盛之际点燃火雷,拉着一众奸佞同归于尽,图夕王朝以此强盛。

图夕历代君王为铭记教训,缅怀为国献身的玄之舟,遂定了五月朔日为节,以龙舟奠于湖中而念之,愿其乘龙上青天,羽化为仙。

后来民间演化出了龙舟比赛,场面盛大,图夕鼎盛时期,这节日能连续一月不决。就算后来图夕覆灭,四国鼎力,龙舟盛会仍旧时代沿袭。

每年必兴,尤以图夕旧都西楚赋左城为最。

龙舟盛会有划龙舟,耍长龙,祭河灯等活动,街市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谭天性子活泼,最喜热闹,得了空便欢欢喜喜的来寻谭怡。

经过数日相处,她觉得自己这个二姐性子冷清,不爱说话,但是脾气极好,也很爽快,不拘小节。

遂刚进院子,就开始喊人:“二姐姐,龙舟会开始了,母亲说,让我带二姐你去看看呢。”

屋中,谭怡坐在书案前,正慢慢展开一个小小纸卷。

两根指头宽的字条上并排写着两行正体小楷,字体干净清隽,十分漂亮,若不细看,她都以为是自己写的了。

“诸事已妥,只等尔归。”看着字条上八个小字,谭怡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来,随即将字条递到蜡烛上烧毁,喃喃自语:“好不容易把你弄出来,这么快就想回去,可没那么容……”

易字未出,屋外就响起了谭天爽朗的声音。

她起身,朝屋外走去。

谭天见从屋中出来的谭怡,一时愣在原地:“好美。”

谭怡身着一套浅灰色长裙,衣裙上只隐约绣有只有在阳光下才能偶尔可见的暗纹,再无花色装点。

衣裙剪裁贴身,颜色素雅清淡,手掌宽的同色束腰恰到好处的将她高挑纤瘦的腰身展现出来,飘逸若飞的薄纱,合着她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一只简单绾发的流云玉簪,明明毫无生气灰暗无光的衣物穿在此人身上,竟被映衬的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世外仙人的姿态来。

谭怡瞧见谭天一脸愣怔,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而后疑惑的看过去:“这衣服是不是太素了,不好看?”

她素来不喜欢什么大红大绿的衣裙,谭夫人却尽是送了些绫罗绸缎做的衣裳来。她不好拒绝说不喜欢,却着实不忍心穿到身上,翻来覆去,只挑出了一件先前入城时买的衣裙来。

先前她多以男装示人,对女儿装实在没什么感觉。被谭天看的别扭,生怕不好看。

谭天忙开心的跑来,拽住她胳膊欢喜道:“没有没有,二姐姐这身衣服太好看了,我要是不知道你是我二姐,我一定能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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