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这就属实高看我了。那些靠压榨群众获得权势利益，还自视甚高的败类。我看不惯。”伏秘对青雾摆了摆手，说到中途停下组织一番语言后才继续说到。
“我不自诩正义，我当然是厌恶榨取别人来获得利益的。因为我也有可能是被榨取的那个人。但是如果是我处于获利的一方，我应该也是宁愿被众人厌恶的。”伏秘不知道自己的描述是否能让青雾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也只是一个会被利诱的普通人罢了，至于会不会为此做到丧心病狂的程度。伏秘并不确定，只有当机会真的摆在面前时，她才会知道自己的选择。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不会为自己的恶找借口，更不会粉饰太平自欺欺人。
“那我就更喜欢你了，我会让你成为我们的同伴。现在，我还是先为你介绍当下最应该知道的事儿吧。”青雾没有在上一个话题纠结，而是引着伏秘来到了泳池边上。
那疑似人鱼的美丽物种缓缓抬眸望向伏秘，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呢？不似常人的竖瞳，异常纯粹的蓝，时不时有银色波光跃动。看得久了有种宁愿被溺死在里面的冲动。
“你刚才说的不完全正确，人造的物种当然是有的。但最完美的造物，往往是人造不出来的。那些人更是追求天然。”说到那些人的时候，青雾的手往上指了指。但其态度却并不见多少尊敬。
“你眼前的，是天然的物种。少主为此可花费了极大力气，我们的任务就是，让其他的胚胎朝他的方向蜕变。但不仅限于他。”青雾并没有为伏秘介绍，这天然的物种叫什么。这无关紧要，此时这珍稀难寻的上天造物正被囚禁在这里。他是什么物种，都不重要了。
“他会我们的语言吗？除了出色的外表还有其他特殊的地方吗？大人物们想要的进化，应该不会只在外貌上吧？”伏秘把视线从那双大海一般的眼眸转到青雾面上。
“这样的物种，虽说珍稀，但也不是寻不得。无一例外，他们的寿命都比人类长许多。以面前的为例，他们三百岁成年，往后只要没有致命伤。上万年依然可活。而且他们的双眼，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只是好像对你没起作用？”青雾仔细观察了伏秘的神态，确实清明到没有一丝被蛊惑的痕迹。
“至于语言，他的学习能力很强。现在已经完全能够流畅沟通了，不过他的声音也有蛊惑作用，少主为防止他蛊惑他人用了法子，让他无法开口说话。”青雾对张震的尊敬出乎伏秘的预料，她以为青雾与张震只是雇佣关系。
但张震现在并不在场，青雾依然从言语姿态中表露出尊敬。
不知道张震在哪里又是如何捕捉到这生物？而除了他以外，其他族人去哪了？
“可以让他和我对话吗？既然他的眼睛对我无效，声音应该也一样？”伏秘向青雾提出了要求，她想这应该不算过分。
“唔，可以。不过得让我把其他的都带出去，他们可不是每一个都能抵抗的。”青雾扫了一眼房间内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称他们为人。
“你可以和他对话，或想取一点血也行，但最好不要造成显眼的伤口。如果有需要，那边的沙发或床都可以使用。但最好不要让他离开水太久，容易造成伤害，想找一只这样的还是挺难的。少主会烦恼的。”青雾对伏秘眨了眨眼右眼，露出一个我都懂的表情，随后没给伏秘解释的机会，就招呼着其他人随她一起离开了房间。
关门前，青雾告诉伏秘，有需要可以摇门旁边的铃，随时有人候着。
一开始伏秘还没反应过来，到一众人都随着青雾出去，诺大的房间只剩下她和那只鱼。
清净的空间，鱼尾搅动着水的声音就清晰了起来。氛围也微妙了起来，伏秘看了鱼尾，又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床。
这才反应过来，青雾说的是什么。
“不是！我没想那些！”伏秘想解释，但人都出去了，只能对着水里那只鱼说。
“你眼里没有那样的欲望。”慵懒又清冽的声音从水池边传来，他能开口说话了。
声音的魅惑真的对她无效吗？伏秘突然开始怀疑，不然她怎么觉得这声音好听到仿佛不该存在于人间？
噢。这本来也不是人类。
“你叫什么名字？不然我太难称呼你了，以后也算是同事了，总不能‘喂’‘你’这样叫吧。”为自己的礼仪干杯，伏秘内心对自己的开场白还挺满意的。
“迦兰。”随着他的话，尾巴在水里又搅动了一下。
“可以写给我看是哪两个字吗。”伏秘个人习惯是问别人名字，就要知道具体是怎么写的。
“你只对这个好奇吗？他们都会先试试其他的。”迦兰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岸边的伏秘，一边用手蘸着水写字，一边问。
那水反光，隔远了根本看不清，伏秘只能凑近了看。
“我好奇的那就太多了，一步一步来嘛。不过其他人好奇什么与我无关。”伏秘其实完全能够想象，当几乎可以任意支配一个这样美丽的生物时，大部分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她不是不会对美丽的东西产生欲望，伏秘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因此对双方都造成伤害。
这样的结果，并不美丽。
“很适合你的名字，我是伏秘。不介意我沾点你池子里的水吧。”伏秘由衷认为，这名字很符合他的气质。而作为交换，她理应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
这种行为很正常，但在这里又有些像是一种别样的仪式。
伏秘蹲下身，用右手的食指沾了水，把名字写在了迦兰的旁边。
“伏。秘。”迦兰看着写在自己名字旁边的两个字，读得有些认真。
“嗯，那我们姑且也算相互认识了。”伏秘双手环抱着膝盖，蹲在池边。“我有个问题，迦兰你能不能上岸？我这样蹲着跟你讲话感觉还挺奇怪的。”
“可以。”非常简短的回答，紧接着伏秘就看到迦兰双手撑着边缘从水里出来了。
而逐渐离开水面的鱼尾，也跟着化为人类的双腿。伏秘默默抬起双手挡在了眼前，但是手指不知为何不受控制的无法闭拢。
带水的脚印走到挂着睡袍的衣架旁。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