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打电话了?”
工作室里的财务与魏东池的关系不错,此刻看她一脸忿忿的表情,颇觉得有些好笑:“哎呀,大家只不过玩笑罢了,谁让你要说那么荒谬的话题。”
他们工作室中关于阙翎会不会孤独终老的赌.盘都已经开了好些年了,今天魏东池突然告诉他们这人谈恋爱了,这话放出去谁会相信。
可是没想到他此刻自以为贴心的安慰之语,却让魏东池更为不爽,他本人还收到了魏经纪的白眼攻击。
“哼,好心帮你说话,还讨不着好。”财务又笑着对她翻了个白眼,觉得她颇有些玩不起。
不大乐意与她说话了,端着自己的酒杯与其他人攀谈起来。
除了她之外,在场还有其他人也时不时对魏东池进行一番劝解,却无例外的遭到了“不公待遇”。
“大家都一同工作共识了这么多年了,谁还惯着谁呀。”一群人便开始共同挤兑起魏东池。
但因为家比较远,而姗姗来迟的王坤宝和王志智一同踏进包厢时,脸上的表情都带起了茫然。
没等他们问出口,一群看热闹的便将他们拉着与自己就近坐下,七嘴八舌与两人讲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好让他们两个评理。
可谁知道越听他们说,这叔侄两人脸上的表情就越诡异。
他们甚至还对视了一眼,眼神从清明到焦灼,再到逐渐变态。
一群人看着他们的状态,逐渐品出了点味来。
还没等他们理清头绪,包厢门再次打开了,这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刚才他们话语中绝不可能谈恋爱的主人公。
此时此刻,这位主人公与身侧的男人十指相扣,目光平静却又带着些许脱单了的骄傲扫过来之时,一时间整个包厢安静如鸡。
“……”
“卧槽!!!!”
不知道是谁最先爆发的这一声国骂,总之在这一刻,魏东池终于洗脱了莫名其妙背负的哪名,并且如愿以偿看到了一群人从呆滞不可置信再到反应过来后后不可思议,嗷嗷乱叫的模样。
她——终于又被接纳了。
下一刻,她作为主力被同事们哀求着重新返回群体,共同与他们开启了一瓶又一瓶的酒水,对着终于脱单的一对新人开始疯狂灌溉。
这一天晚上走出包厢的每一个人都是打着摆子的。
阙翎和路辛也不例外。
—
朋友之间的聚餐与关系公开那一天离除夕已经很近了。
两人被灌酒后回家,隔天睡到日上三竿,吃过晚饭后回房继续躺平,然后第二天直接迎来除夕。
还好扫墓要用到的一应物品他们提前就已经做了准备,才不至于在这突然跳跃过的一天显得手忙脚乱。
去往墓园的道路阙翎已经很熟悉,但今天他们并没有直接驱车到达那里,而是先拐去了公墓管理处将另外一位长辈接了回来。
迁移墓地的手续并不复杂,之前他们已经跑过几趟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现在只需要带着路母的骨灰去新的住地就好。
在双手捧上母亲的骨灰之后,路辛的情绪明显的变得低落起来。
阙翎注意到了,却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给他留出了调整心情的空间。
等到车辆驶入阙翎母亲埋葬的陵园之时,这片墓地的守墓人以及主持迁坟仪式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在一旁。
在所有手续办好过后,他们确认了路辛母亲迁入墓地的吉时,早早的就已经在这里等待。
看见雇主到了,立刻有人跟随阙翎一起从后车厢拿出了各种提前准备好的寿材、贡品、鲜花等东西。
还有人撑着黑色的伞上前,为从车上下来的路辛与其手中的骨灰盒遮挡阳光。
他的动作太快,把思绪有些沉淀的路辛惊了一下,见状阙翎接过他手中的伞:“我来吧。”
那工作人员没多做犹豫,便将伞给了阙翎。
两个人在一群专业人士的带领下安安静静向前走着,抵达即将入坟的位置,刚才撑伞的人这才取出红布封面盖罩。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们肃立在墓碑前静静地等待,当时间指向提前敲定好的吉时,工作人员这才继续按照迁墓流程,将骨灰盒与随葬品依次埋入墓地。
多年前路母第一次下葬的时候,因为时间仓促且经济困难,再加上对于这方面的了解不足,路辛并没有为他埋下随葬品。
但是这次不同,这次他将母亲生前喜爱的事物一并带来了。
看着那些物品被一一摆放进去,他的目光很平静。
而最后被摆放进去的一样随葬品,不是路母生前的事物,而是他前阵子与阙翎一起挑选的西兰花竹雕。
它并不多么贵重,却胜在做工精致、造型独特,上面的一些纹路让他在看见其的第一眼就想起了母亲,那个朴实热情而且慈祥的女人。
他心有预感,母亲一定会喜欢这件礼物。
等到骨灰盒和随葬品被安置好之后,工作人员又接着把供品和祭品一一摆放出来。
然后固定并塑造坟墓的盖子,随着塑造的最后一步结束,骨灰盒和随葬品被尘封,不再见光。
提前刻好了碑文的墓碑立于其上。
“封穴结束。”下葬的所有工作结束了,从始至终沉默着的工作人员这才开口说话,“可以开始自由祭祀了。”
“辛苦了。”阙翎对他们点头示意。
他们回以肃穆的眼神,随后共同离开。
工作人员走了,但是却没有要回那把黑伞,
在这阳光并不热烈的冬日清晨,阙翎和路辛站在两座墓碑之前。
他们一同为两座墓碑清扫、敬酒、燃香、献花,看着飘飘渺渺的烟雾向上,燃烧过的灰烬一缕一缕地慢慢跌落。
时间在生与死的凝视之中缓慢流淌,他们在这偌大而又寂静的墓园中久久伫立,陪伴着安眠在这里的旧人,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在不知道多久的无言之后,路辛听到了阙翎的声音。
音量并不很大,却在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