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她倒是没说谎,方才那两人怕她跑了,勒她脚脖子勒得着实是紧,只怕现在都还有红痕。
如鸢咂了咂嘴很是无奈,的确,她刚刚动身时,脑袋的确是疼了一股,不过定了定后便好些了,现下只是晕乎乎的,倒也不厉害。只不过好容易找着由头,正好借此机会多掰扯两句,说不定就能让这神仙不费力地带她回去。
果然,昆玦缓缓凑近瞧了瞧,惯有的眉梢一挑,嘴角浮上笑,“看来你的确伤得有点重啊,要不然......你说怎么办吧。”
“我说?我说啊......”如鸢心中暗喜,看样子有戏,便道:“我觉得吧,公子你看我现在行动属实是不便。要不,要不你就带我回去吧?反正以公子的能力,这点小事对你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对吧?”
说完她右眼一眨,十分乖觉,马屁拍得颇为诚恳,昆玦也是微微一笑,“行啊。”
如鸢未曾料想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倒是意外得紧,然尚未高兴片刻,却见他吸了口气又道:“就是不知道,你说的带你走,是怎么个带你走法?”
“是真的带你走呢?还是真的带走你呢?”
他之语气格外押重后半句,边说还边朝先前那两山贼陈尸的地方认真望了一眼。
如鸢顺着他的视线朝那边一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缓缓回过头来,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算了,她还想多活两日,是她唐突了。
“不劳公子费心,这会子我觉得我的头已经好多了,身上也好了,腰不酸了腿也不麻了,浑身上下都很畅快!这点子山路算不得什么,我还是自己走吧。”
闻言,昆玦满意地点点头,转身便走。徒留如鸢在他身后苦叹这人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这般绝情,望着他的背影直是摇头。
长夜漫漫,山路迢迢,罢了。
“哎......公子,等等我!”
“诶?诶,诶——啊!”
话才刚说完,只听得如鸢忽地拉长了声音,其间从疑惑到惊呼,最后直至惨叫,接着便闷声没入草丛。
原是她方才不过走了几步,便忽觉脚尖勾上了不知何物,在摔下去的一瞬方才看清不过是块藏在草里的石头。
看来她的确被方才那两个山贼捆得手脚发麻还没缓过劲来,绊倒的一瞬甚而使不上气力稳住身形,跟着便“哎哟!”一声匍匐摔了下去,随后便见她龇牙咧嘴地从草丛里探出头,满脸委屈。
她怎么这么背!
一抬头,却迎上昆玦似看傻子一样的神情。
“嘶......疼!”
如鸢犹咬着牙冲他讪讪笑了笑,正欲爬起,然右腿膝盖处传来的疼痛却让她呲着牙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是磕得厉害,只好两手撑在地上,意图只用左腿一瘸一拐地爬起来。
“诶......诶?”
只是这回没等她真的爬起身,昆玦只扫了她一眼,便极为出乎人意料地蓦然趴下,将她一把抱起。
如鸢反应不及,他就那么轻轻一勾,自己竟然就到了他怀里,教她不觉间呼吸都屏住了。
她,她可没这么要求啊。
眼前的人一声不吭,只抱了她转身就走。
如鸢犹一半惊讶一半愣神地凝望着他,也忘了疼痛,忽然觉得,适才他生气恼怒的样子倒也可爱。
然走了一阵子,她渐渐察觉到昆玦行路的速度一直没变,便微有些纳罕,“公子?怎么我们没有像一阵风一样地回去了?”
“太快了风大,你受得住吗?”
昆玦听了冷哼一声,很是不屑。
“受得住受得住!公子你随便招呼!”
如鸢哪里在意这些,她早就想试试他的御风而行了,从初见时她受困山顶那夜见他自山顶倏忽而下,她到现在都还记着,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
话罢,昆玦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如鸢激动地点点头以示确定。
一阵风声呼啸而过,一袭凝夜紫笼在黑雾里于山间肆意穿梭。不过眨眼之间,那身影便已在十里开外的山顶,如鸢便是什么也没瞧见,只觉风驰电掣间忽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不行不行,这个姿势太难受了,我快吐了,换一个!”
待他停下,如鸢捂住胸口使劲压下那股反胃的感觉,“快点啊,还愣着干嘛,再不快点待会儿天都亮了!”便见他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样吧,你背我,这样你就可以随便跑多快了,我也舒坦些!瞧我这脑子,刚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
又是一眼狠狠剜了过来,如鸢才终于察觉到了他吃人的目光。
“公......公子,要不你背我吧,这样咱们也走得快些,好早些回去,你看好不好啊?劳烦公子了!”
趁自己没被化成灰前,如鸢赶忙乖觉地笑笑,一脸抱歉又讨好。昆玦这才沉了那颗欲把她直接丢出去的心,虽面色依旧阴沉,却将她轻轻放下,又转过身去径直蹲在一旁。
奸计得逞,如鸢抿嘴笑着,一瘸一拐地趴了上去。
风声又起,二人疾行的身影又在山林间肆意掠过,却片叶不曾沾身。
如鸢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以这样的视角去看泽月山的夜色。她趴在昆玦背上,一路左顾右盼,如同自己从前孤身前来时,一步一踏地往泽月深山走去。而今便见那些远山也都不远了,看明月亦跟自己打着照面,纵使天际也近在眼前。
似是知道她想多看两眼,行到山顶时,昆玦背着她也缓了步子。如鸢便见到茫茫大地在月色映照下静谧而苍凉,漫天的繁星皆落在她头上,纵使夜黑如水无有边际,却又熠熠生辉。
“公子,今日在河边放莲灯时,你真的心无所愿么?”
山野静谧,昆玦走在路上只如常人一般地一步一踏,忽闻如鸢趴在他背上低低呢喃了一句,他微微侧过首,却见她双眸已轻轻闭上。
“你想知道?”
想了想,他还是并没有似先前那般径直拂她一句无愿,也没有说,愿她以后别在他耳根子前日日聒噪个不停。而如鸢也没有再追问,伏在他身上正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