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惊惧不已的春儿已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忽然被抓来清心殿,霎时就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不待敬王辩解,便已然将事实招供。
“你!我何曾挟持你的家人指使过你做这样的事!你缘何这般构陷我?!”
面对猝不及防的指证,敬王惊愣之际旋即恼怒成羞,抬手一掌便打向春儿,众人皆惊骇地看着这一幕。
春儿被敬王忽地一巴掌打得厉害,霎时便昏昏然,惊惧着捂住脸逃在一边,敬王恼怒不消,又欲动手,却被禁军统领陈溯眼疾手快地钳制住。
“殿下!陛下面前,还请克己自重,不可放肆!”
陈溯紧握住敬王手臂,身为禁军统领,力道十足,敬王眉头紧蹙挣扎不过,只能极为恼怒地恨了春儿一眼。
“父皇!父皇你别听她信口胡诌,她诬陷儿臣哪父皇!”
不过敬王饶是皇子,气傲恼怒之际又再辩解上两分,只一把甩开陈溯,当即指着春儿,声音颤抖,再顾不上什么仪态不仪态,跪在地上往元贞帝跟前凑。
“再况且,就算那汤药有毒,可是儿臣自己也是喝了的,父皇你看儿臣这不是好好的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曲折!一定是这个宫女构陷儿臣哪父皇!”
他一边陈情面色一边已然红涨,涕泪横流。
见状,一瞬的犹疑,元贞帝目光锋锐地望向宫女春儿,春儿哪里敢见这般眼神,已然是怕极了,颤抖着匍匐在地,哭着便道:“陛下明鉴!敬王殿下喝的不过是寻常的安神汤,根本不曾喝那乌霜汤药!药渣都还倒在雀翾宫小厨房前的桂花树下,陛下派太医一查便知,桂花树下的药渣是敬王殿下喝的安神汤的药渣,故而倒在那里便是,乌霜汤药的药渣,因着殿下的吩咐,已经烧在火灶里面了。”
话罢,春儿已哭成了泪人,万般惊惧间捂着自己生疼的左脸,两行眼泪如雨如注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
事已至此,敬王勃然大怒惊看着她,神色那般锋利恼怒,一瞬彻底撕破脸皮,抬手便伸过去掐住春儿。
春儿被敬王狠掐着脖子,吓得险些昏过去,抬手挣扎着却也刚好露出胳膊上狰狞骇人的斑斑血痕。
见状,满殿的人无一不骇然失色,便是楚南寻也微微惊了眉眼。
事情到这地步也差不多理清了大概,楚南寻更是没想到,惯常自恃根基深厚最是跋扈不过的敬王,心思竟如此缜密至深,连药渣入火这般细节也做得滴水不漏。
而禁军统领陈溯又再度钳制住敬王,将其从春儿跟前生生掰了下来。
“你构陷我!你构陷我!你构陷本王!”
敬王被陈溯挟制,挣扎之际却是愤恨得红了眼,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春儿,春儿只边哭边劫后余生地不住喘气,已经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手臂却再难掩藏回衣袖里面。
“朕还在这儿坐着!当着面你就敢杀人灭口!你当朕是死了不成?!”
又再怒喝,元贞帝龙颜大怒之下气血攻心,满腔雷霆怒意勃然而出不及,跟着便狠狠咳了起来。一旁的郑公公惊得忙扶住了他,不停在其后背顺着气,委声欲泪地劝道:“陛下保重龙体啊陛下!”
“父皇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你相信我啊父皇!”
满殿之人因着元贞帝这般雷霆之怒皆再跪伏于地,惟敬王被陈溯钳制着却又再跪着往前冲了冲,涕泪皆流。
“殿下!事情已经败露,您就认了吧!事已至此,咱们已是无力回天......”
然则他妄辩之言方才出口,只见其身后跪伏已久的刘愈忽而出了声,众人跟着惊诧地看去,而敬王一个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瞬间,满腔惊讶与愤恨皆在眼中闪过,刘愈却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神。
“你说什么?!”
敬王睖睁着眼一声怒喝,万般恼怒之际,猛地挣扎着一脚愤然朝刘愈踹去。
“放肆!将敬王拿下!”
事至此,元贞帝已再见不得眼前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一声令下,陈溯闻言一脚轻踢于敬王腿部关节,敬王又再跪倒。
“锵!”
没等众人反应,大殿之上,倏地一声雷霆在耳,如沉云之间雷电刺破苍穹,元贞帝忽地一把抽出凌霄宝剑,挥剑一刹,直指眼前犹然不甘的敬王。
“陛下!”
未曾想到元贞帝竟忽而拔了剑,楚南寻微颤着一声惊呼,旁人皆反应过来,连郑公公都跟着叩下头去,最是锋芒不过的凌霄宝剑已然近在敬王脖颈半寸之间。
元贞帝怒目圆睁与敬王对视,全然再管不得满殿的人皆匍匐在他脚下。眉目紧蹙,万般打量,惟见敬王眼中惊惧、愤恨、不甘、恼怒百般神色皆一一闪过,元贞帝看向他的却始终都是沉冷锋利的目光。
“逆子!给朕说!一桩一件地说!你是如何图谋叛逆,妄图杀了朕的!”
裹着杀意的雷霆之怒从眼前劈下,剑刃寒光一闪,映着敬王煞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