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子倒是像平日里的江时月,玲珑暗暗放下心来,只当她是太过伤心,所以才会出现反常的举动。
到正堂时,萧灼的父母已经在主座上端坐好了,萧灼的兄长也在旁侧的椅子上坐着。
时鱼知道今日她这个儿媳来得有些晚,心里都算好会被萧灼的父母挑剔了,然而事情却和她想的两般,萧灼的父母并没有说什么,客气地收下了她敬的茶,然后便让她在旁坐下。
坐下后,时鱼暗暗打量起萧家人。
萧灼的父亲萧子科也就四十岁左右,身材瘦削,面色沉冷,不苟言笑,下巴上蓄起的胡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严肃,身上宝蓝色袍子的袖口绣着八卦纹样,他的身旁是萧灼的母亲,名叫沈兰,有些胖,倒是一副和祥慈爱的长相,脸上也一直挂着笑。
不过那笑却越看越诡异,慢慢地时鱼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谁能保持一个笑容一直不变?时鱼瞧了半天,竟在那笑容上找不出丝毫变化,就像一张捏成笑容的假面装在了脸上,看得越久那笑容就越瘆人。
她立刻移开视线,不敢再看沈兰,而是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萧灼兄长。
萧家就两个儿子,萧灼的大哥叫萧煜,同父亲一起在宫中做事,眉眼和萧子科有几分像,都带着点凶。
似乎感觉到时鱼的视线,刚拿起茶盏的萧煜轻掀眼帘看向时鱼,随后唇角缓缓牵起一个冷笑。
时鱼又连忙低下头,谁也不看了。
这一家子都很古怪,必须马上找回江时月。
没一会儿萧灼身姿端正地走入正堂,见到父母恭敬地一拜,萧子科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随后萧灼走到时鱼身旁的椅子坐下。
时鱼偷瞥了他一眼。
人间的方士有一大半都是假的,用点骗人的把戏就能将自己抬成半仙,让旁人对他们的话深信不疑,本来时鱼以为萧家也都是骗子,可她发现萧灼会法术后,又觉得这一家人或许是真的有在修炼的凡人。
“煜儿,东西都准备好了吧?”萧子科突然问话,打破了正堂内的死寂。
萧煜含着一点冷笑,幽幽道:“都准备好了。”
萧子科点头,然后将视线移到萧灼身上:“药熬好了吗?”
“熬好了。”萧灼回道。
听到这个声音,时鱼微怔。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萧灼的声音似乎变了,之前低醇清冽的嗓音,现在听着却变得十分沙哑刺耳。
时鱼皱起小脸疑惑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这是萧灼?不会面具下已经换人了吧?
她正想着,萧灼也转头看向她,那双深邃淡漠的眼眸时鱼认得,确定还是之前萧灼,她才收回视线,刚准备学江时月平日里乖顺的模样垂下眸子,一碗汤药突然递到她的眼前。
那汤药是鲜红的,冒着阵阵热气,热气里夹杂着很浓的腥臭味,只闻了一下时鱼就差点吐出来。
她立刻捏住鼻子,转头不解地看着萧家四人。
不吃饭先吃药?江时月也没病啊?
萧家四人也正看着她。
“这、这是什么?”时鱼有些结巴地问道。
萧子科眸光微沉,冷声说道:“喝吧,是滋补身体的药。”
滋补身体?谁家滋补身体的药是这个颜色这个味道?
她才不信呢。
时鱼正要找借口拒绝,一旁的萧灼突然握住她搭在膝上的,将沙哑的声音放轻:“喝吧。”
她竟从萧灼的声音中听出几分安抚的意思。
可安抚她也没用,她才不要喝这么恶心的东西!
时鱼气鼓鼓地看向萧灼,刚准备开口拒绝,又猛地想起萧灼之前的话。
“按我说的做,我会将她还给你。”
时鱼暗暗思索了一番这话。
如果她不按萧灼的话做,萧灼就不会将荷包还给她了......
时鱼又愤愤地剜了萧灼一眼。
气归气,为了江时月她也只能先照做,接过碗,捏着鼻子全部灌入腹中。
这东西实在难喝,又苦又臭,那味道入口经久不散,时鱼捂着喉咙干呕了几下,然后眨着泛起泪花的眼瞪向萧灼。
看着她整碗喝下,萧子科的唇边露出些许笑意,似乎对她很满意,又看向萧灼说道:“你们两个先去用食吧,我同你兄长还有些话要说。”
萧灼点头后,拉起时鱼的手,带着她走出正堂。
走到后院又拐了个弯,见四下无人,时鱼气恼地甩开萧灼的手,咬牙说道:“你给我喝的什么东西?不会是毒药吧?”
“放心,不是毒药。”萧灼淡声回答,声音竟然又变得和之前一样低醇清冽。
见时鱼苦得一直皱着脸,萧灼右手一翻,掌心中瞬间出现一颗饴糖,然后他将饴糖递给时鱼。
时鱼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糖,又皱眉看向他。
什么意思?不会这糖里有毒吧?
看出她的防备,萧灼微微俯身,凑近她低声说道:“吃吧,没毒,再忍三天我就会放你离开。”
时鱼一头雾水,只能紧紧盯着面具后的眼睛。
那双眼淡漠,疏离,但很平和,似乎真的没有恶意。
萧灼将糖塞进她手中,随后翩然转身。
见他走了,时鱼气急地喊道:“你把荷包还我!”
萧灼头也不回地说道:“她在很安全的地方。”
时鱼气得跳脚,朝萧灼吐着舌头,暗骂他混蛋。
她连去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一路气呼呼地回到房间中。
刚合上门,身后就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小鱼,我等了你们一夜,你们怎么没来?”
时鱼一回头就看到鱼六,她这才露出笑脸:“太好了,我总算见到亲人了!”
鱼六疑惑地眨着眼,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两个袖管却是空荡荡的。
倒不是他被人砍了双臂,而是鱼六修为不够,术法不精,化形时两条胳膊都没成功,若是从他那两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