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日会在这里见到如鸢。
他惊喜间亦还激动,打从老家办完事回来,这几月里他都再没有如鸢的消息,本以为见不着了,可这世间的缘分当真是奇妙得紧。
“我亦是没想到竟会在此处遇见你!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沈清寒满目惊喜,一双鹤眼黑白分明,清俊的眉宇犹生的风流如玉。
“我一切皆好,就是不知你......”
如鸢点点头,还记挂着此前最后一次没能相聚饮酒之事。
“之前你我约好一道在云鹤楼里喝酒,那日我便一直在云鹤楼等你,然最后你没能来,只让长烨带了尊夫人亲手做的栗子糕给我,又同我说明缘由。而今却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想必家中急事也早已解决妥当了?”
说起这个,沈清寒面带愧色,只道:“蒙如鸢你挂念,家中之事都已妥善解决了,年关前我便回了元安,不过......”
他语调一转,眉目温和,“其实我回来后便再去过云鹤楼找你,只是云鹤楼的孟姑娘同我说你已经离开了云鹤楼,再后来你也从未来沈家找过我,我便再没有你的讯息,奈何不得,便也罢了。”
“二郎你后来竟去找过我?”
如鸢属实有些惊诧,但想了想,今日又再遇见,不正好说明这便是缘分,便只道:“无妨,只要你家中的事情解决便好。”
半晌叙话,瞧着二人十分热络,昆玦立在一旁皱了皱眉,怎么哪里都有她的熟人。
而沈清寒点点头,抬眸间扫了扫她,又看向昆玦,含笑地问:“如鸢,这位是?”
一回眸,如鸢才见昆玦眉头早已紧蹙,立时同沈清寒介绍:“二郎我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家公子,楚长庚,此前我来元安要办的事便是为着我家公子,而今已然是办成了。”
她会心地笑了笑,沈清寒惊讶,当即连连点头。
如鸢又在昆玦身边咬耳朵:“公子,这位是沈清寒沈公子,便是我在元安结识的第一位朋友。数月前我初来元安时钱袋被人偷了,吃了一碗面没钱付账,是沈公子仗义出手替我结了账,又予我银钱做盘缠。”
昆玦凝眸看着她,眉头却愈发紧皱,如鸢只是同他点点头,对,没错,待会儿还要还人家的账。
他目色锋利地回过头去,敢情她拉他下山来,就是为了替她还四处欠下的账!
他跟着同沈清寒见了礼,幽深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眼前人。
一身墨衣温文尔雅,眉眼含笑,气势张弛有度,神姿风流,瞧着是位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只是姿态比温润如玉的赵庭芝还要再添几分贵气,到底是京畿皇城出身的人物,自与别地不同。
沈清寒谦和地同昆玦回过礼后,视线也未多作停留,转首又看向如鸢。
“对了如鸢,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若是得闲,我却是有许多话,咱们不如一起去前面的醉月居里坐坐,慢慢一叙。”
沈清寒说着,便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家酒楼。
如鸢摇了摇头,“只怕得拂了二郎你的好意,今日好容易再见,我虽也很想同你一叙,不过今日我与公子方到此地,眼下还得去往别处。方才我就是想问问路,才正好瞥见了你跟长烨,不过你放心,此番我同公子要在元安留上些时日,待我二人在元安安顿好了,过些时日咱们再聚便是。”
她会心笑了笑,沈清寒眸光低垂一瞬后,也松了眉头,含笑道:“我是很想邀如鸢你们二人去吃杯酒,坐下慢慢说,既如此,我就不勉强二位了。这样,如鸢你要去往何处尽管说来?我对元安最是熟悉不过,你便是说个大概,我也定然知晓。”
如鸢一想也正是这个道理,“二郎可知淮王府怎么走?”
“淮王府?如鸢你要去到淮王府上?!”
闻言一刹,沈清寒着实有些惊诧,连他身边的长烨也惊异地看了过来。
如鸢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颔首:“我有一朋友在淮王府中,我二人应邀前去拜会。”
“原是如此......”
沈清寒恍然着应声,语调一转同她细道:“这淮王府在城西荣安街,靠近皇宫,你从这里朝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到尽头时再右拐,而后一直直走再到尽头,便能看见了。”
如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待细细记下后便扯了扯昆玦,好在前两日她刚替他把那翡翠珠子换成了银子,倒是正好。
当初解囊相助一事,其实沈清寒当真没想过要如鸢还他,于他而言,因着他生来淡泊的性子,本就没几个朋友,好容易认识了如鸢,他自愿相助。
可百八十两的银子,纵使是朋友,如鸢也自觉没有白白生受的道理,笑着还与他后,便同他拜别,只道来日云鹤楼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