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倾身靠近,飞快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就像被一只小鸟轻啄了一下,等相里观南回过神时,宁何夕已经退开。
她眨着满是泪光的眼,可怜兮兮地与相里观南对视,糯声说道:“相里观南,我知道你不讨厌我。”
相里观南呆怔地看着她。
宁何夕继续说道:“我会一直努力,努力变成更好的女子,然后让你也喜欢上我。”
她说得格外认真。
认真到令相里观南不舍得无视她那份真心。
心动就是在他开始正视宁何夕的感情的那一刻。
她严肃地和父亲表达了自己不愿嫁给一个陌生人的想法,然后告诉父亲,就算她一辈子不嫁人,她也能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
她开始一边教孩子识字赚银子,一边学习跳舞抚琴画画,还学习了如何打扮自己,终于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她空闲时就上山见相里观南,就算相里观南不见她,不给她回应,她也不再失落气馁。
渐渐,相里观南觉得她变得十分耀眼。
而他则变成了一只飞蛾,开始向往飞到她的身边。
他会在梦里重复她在山野习舞抚琴的画面,还会想象她笑着跑来,他们相拥在一起的样子。
明知不该如此,可爱意是无法遮掩的,静静等待,它总会从心海深处浮出。
相里观南在自己的梦境和清醒中挣扎,突然有一天,宁何夕却不再来找他了。
他等了宁何夕好几日,她一直没有来。
他开始心焦,猜想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家中不会是出了什么变故?
又或者,她已经不喜欢他,而是心悦于别人了。
这念头简直是毒药,折磨得相里观南浑身难受。
他想下山去见宁何夕,可他是莲清山山神,宁何夕的家不在他能离开的范围内。
相里观南开始头痛,揪着头发想怎样才能见到宁何夕,甚至有几日他都想现身给小白输点神力,助她化成人形,然后让她替自己下山去找宁何夕。
可他不能那样做,那样搞不好会害了小白。
就在他打算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强行下山时,宁何夕回来了。
她穿着一身月白衣裙,用珍珠发簪挽着发,美好的面容在见到相里观南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相里观南,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还好意思问?!
相里观南气愤走到她面前,沉声问道:“你这几日去哪里了?”
“我陪爹爹回老家祭拜娘亲了。”她眨眼无辜地说道。
相里观南的眉头越皱越紧,一股子无名的火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
半晌,他一把将宁何夕拉进怀中紧紧抱住。
“以后出远门记得要告诉我!”他恼声说道。
宁何夕呆怔许久,然后也开心抬起双手抱住他:“相里观南,你终于喜欢上我了!”
相里观南烦闷地垂下眼睫,没能反驳宁何夕的话
他确实心悦于她,想要和她在一起。
从那以后,他们两个又多了一个秘密。
他们会牵着手去看夏夜的萤火,也会在漫天大雪里堆雪人打雪仗。
宁何夕经常趁他不注意时,飞快地吻他一下,而他却因为害羞,哪怕再怎么想吻她,也会强忍着不说,每次都是宁何夕发现他涨红了脸,然后凑上去轻轻地吻他额头,吻他的眼睫,吻他的唇。
那一年多是相里观南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但故事的结局并没有停止于此。
山神是天族中最特别的存在,他们应山林的呼唤而生,注定不能与人或妖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一旦接触得多了,山林便会抛弃他们。
相里观南的法力开始变弱,心脏也时常会隐隐作痛,可他没有对宁何夕说。
他以为自己会找能和宁何夕相守的办法,他们一定能永远不分开。
他不说,不代表宁何夕没有意识到。
有一次她看到了相里观南的指尖变得透明,她焦急地问道:“我怎么看到你好像要消失的样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相里观南假装无事地回道:“你看错了,我没事。”
他以为自己遮掩过去了,可他不知道,这件事已经被宁何夕放在心上。
宁何夕十八岁生辰那日,他本打算将一抹月华送给她做生辰礼,想着宁何夕会露出的笑脸,他心底就格外地甜蜜。
可他等到的却是怒气冲冲的宁何夕。
宁何夕沉声质问道:“山神不能与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这件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相里观南愣了片刻后慌忙解释:“我不想你担心,没关系的,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你解决不了,你最后只会在我眼前消失。”宁何夕伤心地说道。
相里观南拉起她的手:“不,不会的......”
宁何夕冷声打断他:“我只是个凡人,为了我而消失,不值得。”
相里观南皱起眉头。
她又说道:“相里观南,我不会再来见你了。”
说完,她便要转身离开,相里观南慌张地拉住她:“我不要!”
宁何夕冷漠地看向他:“相里观南,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可能,我早晚会变成一个老太婆,而你寿岁漫长,不可能会如现在这般深爱着年老的我,这都是我的错,我们现在分开,就是最好的结果。”
“不,你不明白,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喜欢,只要是你,我就喜欢。”相里观南认真说道。
宁何夕还是冷眼看着他。
“但我无法接受那样的场面,我想找一个能和我游历山河,陪我一起慢慢变老的男人,所以,你放手吧。”
说完,她甩开相里观南的手,大步朝山下走去。
那一天她没有哭,离开的很决绝,相里观南知道她是真的不想要自己了。
后来,他从一只翠鸟的口中得知,宁何夕被皇上请进了宫。
她坐在华丽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