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绝色,而那日如鸢也就此路过云鹤楼。
而后“意外”发生,孟姝烟刚好在如鸢经过时从云鹤楼高处跌落,为如鸢热心所救后,又顺势留她在云鹤楼中。
比起萧云澂亲自接近,同为女子的身份,孟姝烟自可更加亲近如鸢,顺水推舟地让她就此放下心中防备,将心中所谋之事悉数说出。
萧云澂在得知了事情原委之后,凭他心思深沉,当即就明白了什么,如鸢本就是楚家后人,若说为何费尽心思要入宫去,最大的可能便是为了辟阳珠。
于是萧云澂便又推测,如鸢如此费心去取辟阳珠,到底是只为了重新取回楚家家传之物还是为了什么人。
便是在这时,他敏锐地想到了寻到如鸢时是在柳乔镇上,柳乔镇分明临近泽月山,那一带若再往西北深处去,便正好是三百多年前那桩往事的事发之地。
彼时震惊之余,萧云澂已然于心中微微确信,如鸢所言寻一味珍稀进贡的药材去救自己的兄长不过是套说辞罢了,她哪有什么兄长,极大的可能性是她遇上了身为妖物的昆玦,并且知道了他不得见光的弱点,便欲入宫取得辟阳珠交予那妖物,助他得见天日。
而这,也正中萧云澂下怀。
在寻到如鸢后,他本还苦心孤诣地想着该如何寻到妖物,好彻彻底底地展开这一场筹谋,却没想到事情的一切就这般水到渠成地皆遂了他的心愿。
随后的布局萧云澂谋划起来当真是得心应手,趁着宫中安排新进宫女,就此顺水推舟让如鸢入宫,只是原本为了如鸢能一举顺遂取得辟阳珠,他本是要安排她去他母妃所在的毓秀宫,让容贵妃要不了多久便将辟阳珠就在玲珑殿的消息告知于她。
但些微脱离萧云澂掌控的是,在分配之时,皇后却因着对娴妃的照顾,亲自遣人去教习坊挑人给她,便正好挑走了如鸢,将其分去了娴妃所在的昭阳宫。
饶是如此,也对萧云澂所谋大局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不过是多费些周折跟时日。
他在宫中布好了眼线,盯着如鸢的一举一动,也发现了如鸢几乎夜夜都在宫中四处查探,他也更加确信如鸢费尽心机想要入宫为的就是辟阳珠。
事已至此,萧云澂本已成竹在握,只等着如鸢窃得了辟阳珠将大妖引出,只是当时的他且还担忧,毕竟如鸢入的是昭阳宫,那是萧云淮母妃的宫中,惟恐哪日萧云淮入了宫就会发现如鸢。
然而没过多久他也发现,萧云淮虽也在追查如鸢下落,却不知何故,与他正好相反地以为楚家留下的是个男子,便一直搜寻的是个男子,其间原因便是因着萧云淮与楚逸之初次追查到玉阙关时,元赫不清楚他二人到底什么底细,为保如鸢安泰,便同他二人给出了如鸢是男儿身的错误信息。
也正因如此,那夜萧云淮于湖心亭内初遇如鸢,并不知晓,她便是他苦苦追寻的楚家后人。
他二人相识,也通过眼线传到了萧云澂耳里。
萧云澂一边心觉,日后或可拿二人之间交情做文章,一边将如鸢此前诸般行迹抹去,让萧云淮更加追查不到如鸢的下落。
此前他为解得辟阳珠其中奥妙,寻到了楚逸之这一暗地里实为一方密宗巫师的医仙,让他相助自己研究辟阳珠及诸般有关妖物之事,但也因此让萧云淮将计就计,将楚逸之安排在他身边。
而如鸢自入宫以后便苦心查探辟阳珠,彼时她不知其具体位置,萧云澂也并不着急,玲珑殿本就非比寻常,不是谁人想入就能入的,他自也需等待时机。
于是他便一边步步为营地谋划着棋局,一边任由如鸢在宫中四处查探,待到那日萧帝于毓秀宫中安坐时,容贵妃同他提及连日阴雨,又据此额外说起宫中寒气太重,让她毓秀宫里的藏书典籍都受了潮,得一一取出来好好修缮,其间又同萧帝夸赞了他赏给她的那颗南月国进贡的月华宝珠。
果然,之后萧帝便因此想到了玲珑殿里存放已久的那许多秘史典籍,尤其是阴雨连绵之外,辟阳珠的存在让玲珑殿寒凉更甚,只怕那些秘史典籍因着这双重的原因,而更会受潮腐朽。
没过两日,萧帝便遣了身边最为亲近的内侍郑玄卿郑公公去玲珑殿查看,发现连日阴雨果然让玲珑殿内存放已久的典籍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受潮情况。
原本负责玲珑殿的暗史有四个,彼时两个奉旨跟随使团去了南月,一个因病告假,仅剩一个纪海澜被萧帝遣去整修典籍,正好让如鸢有了得以进入玲珑殿的机会。
自纪海澜进入玲珑殿修缮典籍的第一日起,萧云澂便安排了那两个侍卫于拥翠苑内故意将玲珑殿藏有辟阳珠的消息透露给了如鸢,彼时的如鸢自然以为自己是意外得知。
随后的一切都在萧云澂的掌控之中,如鸢也聪明地在纪海澜修缮典籍的最后一夜才入了玲珑殿去窃辟阳珠,自然也就无人再进殿,纪海澜便也不会察觉到辟阳珠的失窃,自此,一切皆是水到渠成。
而如鸢取得辟阳珠的那夜,也是萧云澂替她谋划好了如何出宫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