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稚每天都会来院子里看小喜和柳香璋。
直到第三日,柳香璋才悠悠醒转,浑身酸软无力,脸色苍白。
柳香璋虚弱的想扶额,气若蚊蝇地道,“我这是怎么了?”
“树鑫~~树安~~~”
感觉到喉间干涩,难以出声,想伸手摸摸脖子,毫无气力。
他发现身体不能动弹,大脑是却是清醒的,看着日久烧色愈重的屋梁,他一个人在屋里继续唤,“小喜~”
无人应答。
他尝试了好几次,声音太小,外间的小喜根本听不到。
直至一个时辰后,小喜从她自己的屋子中出来,准备去厨房做饭,听到柳香璋屋子里传来一些若有似无的声音,皱了一下眉头,在门口迟疑地听了一会儿,惊喜地推开门,发现他真的已经醒过来了,不是一场空欢喜。
柳香璋看到进来的是小喜,心中暗自庆幸,没有落到那个附身在香芹身上的妖灵手里。
他艰难地开口,“水~~水~~”
小喜见他嘴唇微张合,知道他是有话要说,蹲伏在他床头,将耳朵凑近,认真地听着他说话。
“好,有现成的茶。”
小喜扶着他慢慢地坐起,手里端着茶沾湿他的唇瓣,缓缓给他润唇,一边有些轻松地道,“已经三天了,大少爷要是再不醒,我就准备滴血揭开时空结界,带你回去啦~”
小喜将那天他昏倒之后的事情简单说一下,说到遇到的妖灵是丹青时,柳香璋疑惑道,“为何这妖灵找上她们二人?是巧合?”
她摇了摇头,有些迟疑地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和青稚已经商量好了,对付他的法子”
将他们俩商量的法子大致说了一下,看向柳香璋道,“大少爷这样可以吗?”
两人目光相接,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信任。
柳香璋面上沉静,眼底神色未明,还是肯定道,“听着是不错,我身体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这是什么毒?”
他想自己手撑着坐起来一点,发现还是不行。
小喜看到他这个样子,急忙说道,“我来帮你,大少爷要做什么? ”
“无碍,先这样吧。”
“你现在身体的这种情况,我和青稚这几天照顾下来,结合以往在书上看到的记载,我们觉得你应该是中了丹青的魅毒。”
“你为什么没有中毒?”柳香璋艰难地继续问道,情绪不忿。
“你以后会知道的,虽然现在看不出来,我与流沙玉印结契之后,虽仍然是肉体凡胎,但已经不属于人类了,属于非人了,所以这种一般妖灵的毒对我没有作用。”
小喜继续道,“这魅毒只会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和意识,根据各人身体差异,待十天半月之后,可自行恢复行动自如。”
柳香璋心中有些动容,她的信任和坦诚让他现在的处境没有这么难堪。
“我还要多久恢复?”
“你昏迷不醒三天了,估计还要三四天吧~”小喜有些开心,摸了柳香璋的脉,跳动的愈发有活力了。
“大少爷,我们先把杯子水慢慢喝完,缓一缓,之前说好了,待会吃饭的时候青稚会过来,我去给少爷熬个粥,蒸个馒头,我一会回来。”
柳香璋一听青稚要来,心中有些憋闷,不知为何额上血管挑了挑,觉得自己的力气突然大了一些。
“好~”他回道。
*
三日后。
是夜,星空沉沉如海,零散星子闪烁不定。
柳香璋一袭浅蓝色绣金色云纹长袍,夜色中月晖洒落,云纹翻腾,光晕流转,腰间丝绦松垮绑束,在青稚的搀扶下,艰难走动。他的脸色比三日前明显好转,完全恢复还需要几日。
三人一起坐到院中石桌前,围成一圈,小喜特意将那画卷拿出来,摆放在桌上。
青稚今天身着碧青色长袍,衣袍将身下石凳盖得严严实实,率先道,“我建议你和主人,现在还是先离开流沙玉印的时空结界,不要逞强。”
柳香璋听完之后,质疑道,“青稚你为什么在流沙玉印外的时候,没有出来,现在出现,又是有何目的?”
青稚甩开手上绕着的头发,翻了一个白眼,解释道,“只有结契之后,我才会苏醒,你们在我休眠期中开启法阵缔结契约,我没有将你们赶出去,属实是我厚道了。”
小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
“哼,”青稚转而看向她,上挑的眼梢带着薄怒,语气不忿。
“霸王条款,强买强卖,占着自己玄元血脉,天赋异禀,不唤醒器灵直接结契,这种强取豪夺的故事居然发生在了我身上。”青稚佯怒转喜,“不过我乐意,能够遇到主人,是我的幸运,希望主人能够遵守契约,对我从一而终,携手共飞升。”
说完,青稚低头,略微害羞了一下。
此时,小喜有些尴尬,恍惚间觉得脑门狂冒虚汗,刚刚的那点心虚和愧疚不翼而飞。
她就是简单的觉得,她怎么接二连三地遇到不太正常的灵族,之前那个叫檀郎的画卷妖?
螳螂?给他起这个名字的人,真的不是在讽刺他吗?
眼前这只呢?不但不计较她先斩后奏,还在这里表演一往情深,情比金坚。
等等,携手共飞升,飞升?
好吧,我就说我为啥这么容易就结契了呢,书上有记载一般收服神器仙器之流都需要一番恶斗,好家伙,原来是惦记上我的户口了。
小喜心中更郁闷了,一时之间不知到底是谁中了谁圈套。
柳香璋到此时才明白过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还是过于简单了,而他在里面又扮演的是什么位置?
小喜努力挣扎,狡辩道,“我这也是为你好啊~”
对面二人一齐面无表情,静默的看着面前,端起面前茶杯,咕噜咕噜一口喝下。
柳香璋心有余而力不足,手上青筋暴起,还是坚持一饮而尽。
夜晚寂静,只听见三两虫鸣,四五雀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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