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慢慢趴在床边睡着。
黎舒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已经一片漆黑。
摸了摸额头温度正常，全身的烧已经退了，只是感觉脑袋还是有点晕。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压住，用力抽出手来，惊醒了趴在床边的江怀舟。
他的一双眼睛猩红，布满了血丝，额头上的头发因为趴着压的有点凌乱。
“醒了？我给你倒点水吧。”江怀舟看着清醒后的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黎舒靠在病床上，探究的看着转身回避眼神的他，觉得有哪里跟之前不一样。
江怀舟将温水递给她，低下头沉默了良久，突然低声说：“对不起。”
黎舒没有回答他，依旧平静的喝着手里的水，探究的看着他。
没有听到回应，他缓缓抬起头，发现黎舒正盯着他看。
“为什么要道歉？”黎舒故作天真的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
“因为我先前幼稚的行为，才让你陷入这样的险境，对不起。”他的眼神有些闪烁，抿了抿嘴唇，眼眶渐渐泛红湿润。
江怀舟之前种种恶作剧的戏弄行为，让她受了不少罪，黎舒本想冷一冷他。但每次只要这个少年眼眶湿润像只兔子一样看着她，自己便会乱了阵脚，无法再指责他，无法不原谅他。
黎舒情不自禁的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说：“好了，别再这样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明明该被可怜的人是我。”
江怀舟有些惊讶和欣喜，墨黑的瞳孔中泛起一丝涟漪，望着她欲言又止。
——
从游戏舱醒来，黎舒感觉脑袋像真的发过烧一样，昏昏沉沉，右脚底也隐隐有些疼痛。
起身转了转，查看全身并没有任何伤痕，可能是自己入戏太深了。
冯棠站在二楼走廊，透过玻璃楼道看着底下的黎舒，拨通了贺芝的电话。
“怎么了？”远在异国的贺芝问道。
“老师，黎舒的生命体征监测数据下午一直走低。但是零度生物芯片数据显示她的脑域灵魂体的各项数值一直很稳定，并没有随着生命体征变化而降低。”冯棠又看了一眼楼下准备离开的黎舒说，“看来脑域空间占有率跟生命体征并不直接挂钩。”
“这也说明她有很强大的自我，在这种时候都有活下去的意志。”贺芝盯着手中茶杯里起伏的茶叶说，“所谓的时空穿越，本质上是一种灵魂嫁接，将现在你的灵魂嫁接到过去的你身上。而脑域空间是会排斥异体的，只有灵魂体足够强大，才能成功占领过去的脑域空间。”
“怀舟最近怎么样？”贺芝方下手中杯子，语气温和的问道。
“江教授最近都按照您的计划参加实验，没有什么异常。”提到江怀舟，冯棠的眼中出现一些柔软的部分。
“好的，我知道了。纪元集团给的时间不多了，我计划过段时间回国，亲自推进。”贺芝语气凝重，看了一眼手中纪霏凡发来的消息。
纪霏凡告知她因为身体抱恙，准备不久后辞去纪元集团首席执行官，让女儿纪玥提前接手集团。
“对了，黎舒的数据给怀舟看的时候，别忘记做处理。”贺芝补充道。
“好的，我一直都有将她的数据做处理。”冯棠挂断电话，看着空空的实验室发呆。
她不知道为什么贺芝要特意嘱咐她将黎舒数据处理。虽然江怀舟跟黎舒曾经在一起过，但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在她看来江怀舟早已忘记黎舒，二人关系并不亲密，一副可有可无的戏弄姿态，跟待自己并无区别。
——
沐风心理诊疗所，林晓敏坐在黎舒对面，低垂着头，披散这一头柔顺黑发。
黎舒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晓敏，是因为你父母的事情吗？”
“不是因为我父母的事，毕竟是他们犯了错，得到教训也是应该的。今天过来是为了我自己的事。”林晓敏依旧低垂着眼眸，无措的揉着自己的手背。
黎舒将身侧的灯光从白色调节成安抚的暖黄色，柔声说：“不要紧张，你慢慢说。”
“黎医生，你能不能救救我？”林晓敏突然抬起头，那双澄澈的眼睛中溢满了泪水。